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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极少名刹那,时之极长名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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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松本润做了一个梦。
那是个明亮有微风的下午,他没有穿鞋,脚下的沙子绵软,闭上眼睛,能听见风吹过沙丘的声音。
白灰色的沙丘上有美丽的风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海边。
梦里二宫的头发有些长,穿了一件灰色的开襟针织衫,走在他的前面。他走快几步,想要抓他的手,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他们走了一会,二宫回过身看他,刘海长的遮住眼角。松本润看清他眼中的笑意,瞬时不再踌躇,上前伸手触到他柔软的脸颊,手指轻轻把他的头发拢到耳后。
低下头想吻他的瞬间,他听到二宫很轻的叫了句Jun kun,那声音带着笑意,手指轻轻扯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小声道:“Jun kun这个笨蛋。”
吵醒他的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松本润睁开眼睛的瞬间晕眩不已,按着眉心接起,敷衍应了几声。
挂掉电话后,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记起那句话是上次在东京见面时二宫对他说的。当时那人看到外面天亮了一时哭笑不得,自己还被扔了枕头。
他翻了个身把脸压进枕头,低低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可恶。。好可爱。”
鸟取的天空依旧晴朗无比,他眯起眼睛下了床,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时间很早,剧组的人陆续下来,在宾馆的大厅里吃早餐。窗玻璃上贴了雪花和圣诞老人的装饰,门口也有了一棵圣诞树。今天已是24号,拍完原本预定的几场戏,便只剩下要在下雪时拍的最后一场了,他昨天曾跟其他人商量,今天拍完就让剧组先回东京,他和几个人在这边等。
正午休息过后,剧组在取景的街道忙碌着,准备拍摄除雪景后的最后一场戏。松本润拿着一杯热咖啡暖手,不知谁叫了一句。
“啊,下雪了。”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没过一会便有一片冰凉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其他人也纷纷抬头,确认下雪后伸出手臂笑闹起来。
松本润也笑起来,过一会拍手喊道:“赶紧拍完这一场,先去沙丘那边。”他得到一片响亮的回应,坐到椅子上翻开剧本,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二宫发了封邮件。
“鸟取下雪了。今晚有预定么?”
回复来得非常快:“能回来?”
拍摄就要开始了,松本润回道:“大概,傍晚结束能买到机票的话。要开始拍摄了,过会再跟你说。”
地面上的温度还不够低,雪花细碎的飘着,落下来都化了。拍完这场戏收拾器具移动时,雪已经下得有点大。松本润上车后摘下绒线帽,上面都是雪化成的水珠。他掏出手机,看到了二宫的回复。
“今天平安夜,机票会很难买。先安心拍戏。PS:下雪了也不要太兴奋。”
松本润的指尖向上滑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二宫一本正经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做出噤声动作的照片,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他一个人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剧组的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了绵延的鸟取沙丘。雪落在沙丘上都化了,看起来颜色比平时深了一些。剧组人员开始搬运器材,他下车后眯起眼睛,觉得风有点大,迎面吹过来,雪花不停落在他脸上,他不得不伸手拨弄了一下有异物感的睫毛。
一行人朝沙丘深处走去,等选好景放好器材,风也小了许多。松本润穿了过脚踝的皮鞋,依旧有沙粒进来。他透过显示屏看着镜头下的鸟取沙丘,开口想要说话,又想起二宫的邮件,便拿起手边的剧本卷起,放在嘴边道:“准备一下,先彩排。”
微湿的沙地踩在脚下,与以前触感不同。他给两个演员说了说戏,AD突然过来说:“松本桑,好像是生田桑过来了。”
原本那人就定了今天过来,松本润便只是哦了一声,继续说完戏,才转回头去找生田。两人原本都没想到今天能杀青,看来是回不了东京了,有必要商量一下剧组今晚吃顿饭。
他看到生田在跟几个staff围在一起说话,刚刚迈动脚步,剧组的灯光师拿着器材走开,露出了在他身后的人。
那个人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碰上他的视线,拉下围巾,对自己笑了一下。松本润停住脚步,接着换上笑意,把手塞进口袋,大步走了过去。
生田也看见了他,挥了挥手,等他过来便把手搭到二宫肩上笑道:“怎样,吓到了吧。”
“嘛,你们怎么一起。”
飘下来的雪擦过他的鼻尖,有些痒。他的手装作不经意的拍了拍二宫外套上的雪,那人回答得十分流利:“我在这里有点工作,结束了顺便给Toma kun打了个电话问你们在哪里拍戏,过来看一眼。”
生田问了句:“看来今天能杀青?”
“嗯,这里的戏只有两场。”松本润说着看向二宫:“晚上一起吃饭?”
那人微微笑着点了下头:“我当然好,只要你们不觉得有个外人在。”
“你哪里算外人。”生田话还没说完,便有staff在叫他,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跑了过去。
松本润看着二宫,问道:“我已经叫人订明天的机票了,你住一晚,明天一起回去?”
“嗯,我不在这里打扰你拍戏,去宾馆等你。”
二宫好像有些冷,一直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松本润掏出一个暖贴塞到他手心,怕宾馆没有空房间,又递给他自己的房卡。
“自己打车可以么。”
二宫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多大了,松本桑。”
松本润笑了笑,伸手抱了他一下:“你喜欢说谎这一点,看来到了30岁也没变。我怎么没听说你在鸟取有工作?”
二宫依旧是信手拈来:“那是只有世界上被承认的大腕导演才能参加的秘密会议。”
“在鸟取这种地方?”
“嗯。”二宫拍拍他的肩膀,“我走了,等着你哦。”
松本润挥了挥手,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他微微猫着背,低头走得很认真,在沙丘上留下一行整齐的脚印,走出100米左右,又回过头来冲自己挥了挥手。
他笑起来,看二宫消失在耸起的沙丘后,才回到显示屏前,心情很好的搓了搓微凉的脸颊。
这场初雪一直到拍摄结束也没有停。松本润第一次在杀青现场给别人送花束,感觉比想象中要好许多。
掌声中他与生田拥抱了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被抱怨好痛,才笑着放了手。
坐在回宾馆的车上,他发邮件问二宫在哪个房间,那个人却回复说宾馆没有空房间了,在他的房间等他。他不禁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生田坐在他身边,看到了邮件内容,有些愁眉苦脸道:“哎,没房间了?那我住哪里。”
“去谁的房间挤一晚吧,明天就回去了。”松本润把手机放回口袋,心情很好的看向窗外。玻璃上凝结起了水汽,他看了一会,伸出手指在上面画了起来。
“什么?”生田凑过来看。
“蝴蝶。”
松本润画完两根触须,皱起眉看了看:“好像有点奇怪。”
那边生田已经拿起手机拍下了照片,笑道:“我的推可以更新了。”
车子到达宾馆,松本润乘上电梯,等门开了便先一步走了出去。二宫不一会便开了门,见只有他一个,又探头出去:“他们呢?我以为Toma会跟你一起过来。”
“他去AD的房间了。”
松本润进了房间,看到窗帘合着,便坐到床上拍拍身边:“过来。”
二宫爬到床上,抓住脚,有些歪歪扭扭的正座着:“外面还下雪?”
“嗯,很大。你怎么过来的?”
“新干线。”二宫贴到他背后,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晚上去哪里吃饭?”
松本润转身抱住他,把他压在床上:“可能吃涮锅,他们定的,我不太清楚。”
他又笑几声道:“我昨晚刚刚梦见你。”
“什么梦?”二宫有些好奇地问。
“梦见你说我是笨蛋。”
二宫笑起来,松本润凑过来吻他,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听到那人咬着自己的耳朵问:“怎么突然来了?”
他有些懒洋洋的躺着,眯起眼睛:“不是你说的?如果你走了要我来找你。”
松本润抬起头看他,低头撞了一下他的鼻子:“做得好。”
“那当然。”二宫推开他,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前,“我今晚是不是住在你房间里?”
“嗯。”松本润躺着看他,抬手揪着他颈后的头发,“不然还能住哪里。”
“那过会吃饭的时候。。”二宫半开玩笑的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吐出的气有些痒,松本润带些笑意的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带来?”
二宫装作没听到,压到他胸口,手指不停去碰他的喉结。松本润一只手抱住他,若有所思道:“一会找一找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二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道:“算了,你这张脸实在太显眼。”
松本润故意皱起眉,眯着眼睛看他:“有意见?”
“那倒没有。”二宫笑着起身,爬到床边,趴下去在地板上的包里翻出几件衣服,“我去冲个澡。”
这时有人敲门,松本润下床去开门。过一会关了门,敲敲浴室的门说:“要去吃饭了,我们过10分钟下去。”
二宫在里面应了一声,过一会叫道:“Jun kun,内裤。”
松本润翻着他的包,没找到内裤,却翻出了一本欧洲旅游手册。二宫不一会从浴室出来,见松本润在翻旅游手册,只好自己拿了内裤穿上,擦着头发道:“我最近在想我们去哪里。”
松本润接过毛巾帮他擦着:“你不是喜欢呆在家里?”
“我们出国照样可以不出门。”二宫翻开一页让他看,“这个地方有壁炉,看起来不错吧,我还没在这种房间里住过。”
松本润嗯了一声:“很漂亮,晚上回来我陪你一起看。”
晚饭时二宫得到生田隆重介绍,莫名被起哄,一连喝了好几杯。雪原本已经停了,等一行人从店里出来,却又飘起了一点小雪。
回到宾馆后,生田去了松本润的房间,三个人喝了点酒,聊到很晚,后来的话题完全开始向H的方向发展,二宫拿着宾馆房间的扑克牌表演很久没碰过的魔术,眼睛变得很红,话也开始说不清楚,变完魔术便跪在地毯上默默的擦桌子。
生田不知为何突然从写真女优的话题绕回来,把手搭在二宫肩上,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Jun撒,几年前突然有一段时间消沉的很,我还以为他被女人甩了,试了一次跟他吃饭的时候带了女生过来,结果他脸黑的要命。”
二宫听着一下一下点头,fufu笑道:“嗯,他是被甩了,ne~ Jun kun~”
“嗨嗨。”唯一清醒的松本润半躺在沙发上,洗着扑克牌回答。
生田有些不稳的站起身,进了洗手间。松本润伸手在二宫眼前晃了晃:“二宫桑~没关系么~”
二宫双手拍拍脸颊,懒洋洋的哼了一声,趴到沙发边上:“困。。”
松本润单手揉着他的头发,生田从洗手间出来,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嗯?Take酱给我的房卡呢?”
于是三个人把沙发和地板找了个遍,寻找所谓Take酱给他的房卡。最后生田摸了摸裤子口袋,哎了一声,嘿嘿笑起来。松本润没好气的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赶紧回去找你的Take酱吧。”
生田走后,松本润把窗户开了条缝通风,原本说困的二宫突然又兴奋起来,说着Jun酱我又想起一个,你来看这个。拉着他看自己的魔术。
后来二宫拿着牌,突然说:“哎,我们来玩抽鬼牌吧。”松本润只好陪他玩抽鬼牌,两个人抽来抽去,每一张都能配上对,倒是十分有效率。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上次碰见新井,她说要跟你说对不起。”
二宫手里的鬼牌被松本润抽走,笑眯眯的说。
“哎。。这样。”松本润重新洗了洗手中的牌,举起来让他抽,“你觉得后来那些新闻是她故意的么。”
“有可能,大概觉得能以这种形式跟你在一起,也感觉很好。”二宫抽过一张梅花7,把一对牌扔到地毯上,“某种意义上她挺勇敢的。”
松本润笑了一声:“你也这么觉得?倒是很敏锐。”他抽了一张红心3,甩出一对牌,“那天在J大,你走了以后我找她谈过。她说正月那次上周刊完全是个意外,但从那以后便感觉有个念头挥之不去,不论以何种形式,都想跟我在一起一次。道歉的时候倒是很坦诚,说给我带来麻烦很对不起。”
“她很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年少时喜欢上的人最难忘记,尤其是喜欢上像你这种人,一旦由遥不可及变得可以碰触,很容易变得偏执。”
二宫瞥他一眼,松本润笑道:“我怎么又成了罪魁祸首?”
松本润手里只剩两张牌,二宫小心翼翼抽出右边那张,翻过来是鬼牌。他哀叫一声躺在地毯上,叫道:“我不玩了。”
松本润伸手拉他起来,二宫叫着等等,把手里的牌换了好几遍才拿出来。
二宫有些紧张的盯着松本润看,他的指尖来回游移几遍,捏住左边那张,抽出来,接着得意的对自己笑了下:“我赢了。”
二宫撇了下嘴,吸了吸鼻子,开始收牌,松本润看着他把扑克牌装回盒子里,从后面抱住他,沉默一会,轻声道:“其实那天新井还说了别的,说她很羡慕我们两个的关系。”
二宫一愣,转头看他。松本润轻笑:“吓到了吧,当时我也吓到了,感觉手心都在冒汗。听到她说觉得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很羡慕男人之间的友情才松了口气。”
二宫直觉他要说些什么,便只是嗯了一声,安静地听着。
“你不是问过么,广告没续约的事情?”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是我害怕了。听她描述了我们看对方的眼神之后,突然没自信再隐瞒下去。那段时间总是很紧张,也真心考虑了要不要退到幕后。”
二宫转头看他,松本润笑了笑:“是不是很丢人?”
他摇摇头,转身抱他:“我完全没注意到。伴郎的事,拒绝也是因为这个?”
“嗯,有点太神经质,真对不起相叶酱。”
松本润收紧手臂,沉默一会又轻笑一声,叫他的名字:“Kazu。”
“嗯。”
“Kazu。”
“嗯?”
“谢谢你今天过来,我很高兴。”
那人不安分的蹭着自己的脸颊,二宫揉揉他的头发:“你不是没喝酒?怎么感觉好像喝醉了,这么爱撒娇。”
“嗯。”松本润把鼻尖埋在他的颈窝,“我也觉得自己醉了。”
二宫轻轻拍着他的背,那人在自己怀里十分安静,呼吸温热的吹在他肩上。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嗯。”松本润的声音很轻,像一个人的喃喃自语,“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他在他头发上轻吻了一下,看向窗外,“今年也是白色圣诞节,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去滑雪?”
松本润轻笑一声,“明明不喜欢出门。”
“是啊。。”二宫也笑起来。
雪后的夜总是很安静,呼吸的频率重合在一起。他的思绪回到拍夜戏的长野那晚,自己坐在显示屏前,看着镜头中的松本润,仿佛听到了雪花落在那人睫毛上的声音。
二宫的手在地毯上挪动一下,找到那人的指尖。
“我们说好了,明年。”
“滑雪?”
“嗯。”
“好。”地毯上松本润的手指动了动,小指勾住他的轻晃一下,“说好了。”
二宫抱着他有些出神,问道,“对了,你看我的眼神,是什么眼神?”
“撒,很色的眼神吧。”松本润略带笑意,抬起的眼睛里有清透的光,慢慢靠近,吻住了他。
翌日剧组回东京的飞机遭遇了气流,二宫睡着了,后来被晃醒,回过神来才记起自己在飞机上。松本润原本有些紧张,见他醒后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机舱内平稳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二宫习惯性的摸了摸脸颊,坐直身子。窗外一片厚重的云海,在如此接近的地方看来,只是茫茫的白雾。
25号《念》首映,晚上两人都有出席,主持人竟是樱井。
二宫拿着话筒,面对闪光灯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樱井问他《念》的看点,他想了一下道:“松本桑啊,到后面会脱掉衣服的。”
台下发出尖叫声,松本润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樱井笑道:“原来如此,那过会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我听说这是个讲初恋的故事,藤野桑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是,某种意义上,作为初恋就遇到像男主角这样的人,是种奢侈也有些让人绝望,女主角。。”
藤野说话时,松本润凑到二宫耳边说了句话,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二宫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樱井早就看到两人的动作,待藤野说完,便道:“那个,二宫导演,就算没轮到您说话,也不用把话筒夹在胳膊下面吧。我能不能问问刚才您跟松本桑在说什么。”
二宫把话筒凑到嘴边,慢慢说:“那个,我们在讨论说樱井主播最近好像升职做了主任,这样下去离电视局长是不是也不远了。”
台下爆发出笑声,相叶和大野坐在一起吃吃笑:“翔酱大pinch。”
大野摇头道:“翔kun以前很意气风发的,在电研社不知为什么渐渐变成被人欺负的角色。”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碰上了那两个。”相叶挑了一下下巴指指台上。
演员退场后,放映马上就要开始,樱井在后台见到二宫与松本润,与二人分别拥抱了一下,抱怨道:“早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这件事。”
“那当然,我们四个是一辈子升不了职了,你以后就是我们里面头衔最大的。”
樱井跟在二宫身后去后面的关系者座席,笑道:“要是相叶酱听见你这么否定他,又要跟你吵了。”
松本润接话道:“我倒是觉得我们五个同病相怜,大概都享受不了退休生活。”
二宫摇头道:“错!你看那个面包脸的家伙,已经在享受退休生活了。他的一生都在退休中。”
剧场里灯光暗了下来,电影已经开始播放开头,几个人穿过走廊,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就坐。
相叶的位置就在前排,他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下去之后打起来了。”
“闭嘴,给我好好看电影。”二宫伸出手指在他头上戳了一下,相叶转身回去,又回头递过来一桶爆米花。松本润只好接过来,吃了一个,放在二宫的膝盖上让他抱着。
“我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演的电影首映上吃爆米花。”
“我也是。”二宫轻声回答,又把爆米花递给了樱井,那人却是已经一脸认真的看得入了神,机械的接过去放在了腿上。
他转头看向松本润,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这一年的除夕夜格外寒冷,五人约好一起去初诣,发起者竟是二宫。一直到除夕当晚,松本润看到二宫开车来接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大野坐在副驾驶上冲他笑了笑,他点头叫了声前辈,问道:“他们两个呢?”
“已经去了,相叶酱说会给我们领甜酒。”
“我倒没有特别想喝,还是参拜完抽了签就走吧。”
“嘛嘛,不要紧张,大学的时候不也去过,怕什么。”
二宫看来心情很好,一路上车里放着不知什么少女偶像的CD,大野在一旁跟着不着调的哼。
“这到底是谁的歌。。”松本润听着略显诡异的歌词,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山崎送我的。那家伙听说我常去秋叶原就给了我这个,其实我想跟他说我去秋叶原的目的跟他不一样,只是纯粹技术层面的活动,但是他很兴奋的跟我讲最近新出道了什么偶像,还给我看了照片,最后塞给我一张CD。Captain刚才来的路上一直在听,貌似挺喜欢的。是不是,Captain。”
大野点点头,沉默一会突然说:“真厉害啊,Nino,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松本润几乎是躺在后座上,笑起来道:“是啊,真厉害。”
二宫伸手拧大野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闹起来。松本润看不下去拍拍驾驶座后背:“安全驾驶。”
车子到达寺院时,远处台阶上已经能看到一些人影。松本润下车给樱井打电话,二宫和大野站在一旁黏黏糊糊靠在一起。不一会两个人从远处过来,手里竟真的端了用小纸杯装的甜酒。
松本润接过,说了声谢谢一口喝下,身体瞬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来的时间非常巧,寺院刚刚敲响了除夕夜的钟声。相叶穿的不多,冻得鼻尖发红,催着他们赶紧去参拜。寺院里的积雪还没化,人并不算多,很快便轮到他们。松本润低头合掌时听到身边的相叶喃喃自语,只好定下心神重新许了一次愿。
二宫跟在他身后问他许了什么愿,松本润想了一会:“希望明年我买的股票会涨。”
“你居然买股票。”
那人似乎很惊讶,在一边啰嗦的说着钱就应该存起来。松本润抿嘴笑着不答话,指指前面道:“那边在抽签。”
相叶和大野已经率先跑了过去,五个人都抽完,展开后表情各异。
樱井清清嗓子:“呃,现在揭晓结果,抽到大吉的人?”
“嗨。”大野举起手,似乎很高兴,“今年肯定能钓到金枪鱼。”
二宫哼了一声:“趁早放弃这个没什么意义的愿望吧,天神大人他都听烦了。”
相叶在一旁纠正他:“Nino,我们来的是寺院,不是神社,应该是佛祖大人。而且你这是恼羞成怒,怎么可以小看别人的愿望呢,你是不是抽到凶了。”
说着他就侧头要看二宫的签,二宫一掌拍在他的头上,叫道:“快,快进行下面的。”
“那,抽到中吉的人?”
松本润和樱井拿出签纸,樱井摇头道:“唉,每年都不上不下。”
二宫也把手从背后拿出来,上面写着小吉:“我才是最不上不下好不好。大野桑你刚才参拜的时候不会真的想钓金枪鱼吧,你怎么不许愿票房大卖!”说着他还看了一眼松本润,摇头道:“到头来还是我最有责任感。”
松本润笑道:“那是因为你钱拿得最多。”
一边相叶已经拿出写着触目惊心的凶字的签纸,略为惨淡的说我要去解一解。大野说甜酒很好喝,要樱井再带他去拿一杯。松本润看了看二宫的签,问道:“去解签么?”
“算了。”二宫指了指旁边的树枝,“直接系上吧。”
松本润点头,走到树下找了找还空着的地方,把他的签系上,又接过二宫的签纸,系在了旁边。
天空飘起了一点小雪,两人走去找樱井和大野,二宫问他:“你真的许愿股票要涨?”
松本润笑而不语,看他一眼,又低头看脚下,过一会问:“你呢,票房大卖?”
“撒。。”二宫也笑了笑,把鼻尖埋进围巾里。
前面传来热气腾腾的甜酒的香味,樱井和大野在人群中互道着新年好,身后相叶叫着二宫的名字追上来,埋怨他们没有等他。
被二宫吐槽声音太大后,相叶主动去排队领甜酒,心情看起来好得很。
二宫感慨道:“那家伙,拥有能把凶变成大吉的奇迹般的力量啊。”
“是啊。”
松本润微微笑起来:“不管怎样,今年也拜托你了。”
“嗯,我才是。新年好,松本桑。”
“新年好。”
前方橘色的灯光下,人们在领取甜酒的画面温暖异常。细小的雪花扫过松本润的脸颊,他垂下睫毛,望进二宫同样温柔的眼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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