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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极少名刹那,时之极长名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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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松本润受伤的消息连续两天成为了报纸和电视新闻的头条,来医院探病的阵容过于豪华,媒体们兴奋不已,为了后续报导又在医院门口守了好几天,才得到松本润已经出院的消息,一时间事务所的电话响个不停。
月底J大的校庆如期而至,反而被冷落了,直到松本润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右臂打着石膏在J大校园里行走时被学生目睹,照片传到网上,才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而当事人此时完全不知情,刚刚跟学校的大人物们见面拍了照,正在行政楼的茶水间一脸纠结的喝着一杯苦涩的茶。
樱井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笑着走过去。
“烟瘾犯了?要不要口香糖。”
松本润有些意外的看他,樱井掏出口香糖,打开盖子倒出两颗在手心:“Nino说你最近为了嗓子在戒烟。”
松本润笑了笑,拿过一颗放进嘴里,没受伤的左手搭上樱井的肩,轻拍两下:“怎么样,要不要溜出去,那群老头子讲起话来没完没了,实在是。”
樱井见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不由扬起嘴角表示赞同,用下巴指了指门外:“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外面的那些学校高层有几个是樱井以前的同学,刚刚樱井向他介绍过。松本润站在茶水间门口等他寒暄,掏出手机才发现经纪人打来过。他回拨了电话,山崎很快接起,跟他讲了被拍到照片的事。樱井走过来时他还在听电话,用眼神示意他向外走,一边道。
“我只呆一会就会离开,坐朋友的车走,应该不会被媒体缠上。”
樱井跟在他身边,听到媒体二字,也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待他挂了电话,略显无奈的看他:“看来是等不了Nino了,现在走?”
松本润用左手略显笨拙的发着简讯,微皱眉道:“我受伤之后媒体不知怎么缠人得很,大概会马上过来。”
樱井一副了然的表情:“最近有关你拍电影的新闻很多,而且上周演员表不是刚公布嘛。”
“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松本润似乎不以为意,又似乎在若有所思,“如果被拍到校庆这天跟她在一起,是条大新闻,不是么。”
“这次你一直躲起来不见人,媒体以为你伤得很重,出席不了校庆,现在估计在捶胸顿足了。”樱井笑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松本润收到二宫的简讯,简单看了一眼,抬头对樱井道:“Nino过来了,怎么办。”
樱井耸了下肩,表示无所谓:“你决定。”
“去活动室看看?”松本润大胆的提议,“可以找人探一下路。”
他说完,又皱起眉,似乎十分不满,低头编辑着邮件,轻哼一声道:“去活动室,管他们做什么。”
樱井好笑的看他,突然觉得这才是那个性格认真偶尔脾气大的后辈。他忍不住伸手搭上他的肩,故意大咧咧道:“就是,管他们做什么。”
周围经过的学生早已认出他们,有几个在一旁站了很久了,见两人友好的勾肩搭背,不由惊呼低笑,偷偷拿手机拍照。松本润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色奔驰开过来,也伸手勾上樱井的背,低声说:“我的脚刚好,你假装扶着我。”
樱井见是二宫的车,心知他自骨折后二宫十分啰嗦,自然不敢在二宫面前像刚才一般大摇大摆的走,不由更觉好笑,尽职尽责的撑起松本润的半边身体。那边车子停好,二宫已经下了车,一件低调的格子衬衣,棒球帽,帆布鞋。要不是刚刚从车上下来,谁都会以为他还是个学生。
二宫下车后漫不经心的关了车门,发现两人,懒懒的抬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樱井不由微微摇头,低声道:“你看他那个样子,怕他做什么。”
松本润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同样压低声音:“只要他不说话,什么都好说。”
樱井拍拍他的背表示赞同,二宫猫着背慢慢走过来,上下扫了松本润一眼:“让翔kun扶着你多难看,早就说不要来了。”
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抓了抓耳后,樱井与松本润会意的对看一眼,都没说话。
“还有你的手,石膏还带着就不要乱跑。最近山崎的电话要被媒体打爆了你不知道么,他跟我抱怨很多次了。”
松本润把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及时阻止了他的话题,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跟他变得这么熟,我怎么不知道。”
樱井自然的让到一边,松本润的身体所有重量都压下来,二宫差点没站稳。虽然在意周围的目光,也只是压低帽檐轻哼一声:“去哪里?”
松本润却伸手拿下他的帽子戴到了自己头上,收回压在他肩上的手臂,微微一笑:“既然来了就肯定会曝光,别遮了,导演大人,我们是同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二宫伸手隐晦的掐他腰间,压低声音道:“我帮你转移了媒体视线,出场费是很贵的。”
“知道了。”松本润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转头看樱井,“走吧?”
二宫见他自顾自走的随意,盯着他的脚嘟囔着什么跟上去想要扶他,头顶却微微一沉,那顶棒球帽又回到了他的头上。他抬头看松本润,那人的食指在他的帽檐上轻轻一点,似笑非笑道:“还是把脸藏好了,说不定不会被认出来。”
“你以为世人都是傻子。”二宫吐着槽,瞥到周围目光,再次不自在的压下帽檐,加快脚步走到樱井身边,低声道:“你们两个笨蛋。”
“关我什么事。”樱井略显无辜的摊了下手,回头看松本润,而后者只是笑了笑,悠然把左手塞进了口袋。
当年电研社建部时,没有多余的活动室给他们,樱井跟老师交涉,要来了一间没人用的办公室,而显然如今的电研社活动室并不在当年那里。
樱井早就打听的很清楚,所以面对挂了锁的活动室门,只是悠然掏出了准备好的钥匙。
门推开时,对灰尘敏感的松本润抬手捂住了鼻子,但里面却仿佛被打扫过,还算干净。
投影仪已经不在了,房间中央有一张大桌子。书架多了两排,摆满了书,看来是被当做了藏书室。
松本润靠到窗前,手指拨开窗帘,看了一眼。
这扇窗正对着操场,有几个穿着足球服的男生在水池前说笑,操场边一片清新的绿意。
二宫和樱井在书架上找到了几本破烂的漫画,不由相视一笑,不一会两人翻着漫画聊起剧情。松本润回过头来,敲了敲桌面道:“你们两个,去买果汁回来。”
两人闻声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伸出手。
“剪子包袱锤!”
樱井输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看来很高级的钱包,确认了一下零钱,拉开门走了出去。
松本润和二宫靠在桌边看他找到的漫画,不一会樱井推门进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看见名取老师了,和她说了会话。”
“哦,怎么不把她叫过来。”
松本润接过一罐果汁,饶有兴趣的看着樱井。
樱井干笑几声:“有人跟她在一起,名取老师现在也是电研社的顾问。”
二宫的指尖勾了几下拉环,太滑了没能打开。他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调侃道:“翔kun,就算名取老师当年对你有点不寻常,现在已经结婚了,放心吧。”
松本润却明白了樱井的意思,微皱了下眉:“新井?”
“嗯,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那里遇到的。”
放在桌面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松本润一手抓起来,看到来电的姓名,脸色不是很好。
二宫知道是山崎,大概在催他离开。
果然,松本润只是淡淡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复述了山崎的话:“外面都是媒体,刚才他们采访了新井,新闻已经出来了,内容好像不是很好。”
樱井拿手机搜索新闻,看到标题不由一愣。
二宫也探头过去看,眯起眼睛低声念道:“新井邀松本参加J大校庆,暗恋松本许久自称已告白。”
匆忙发出的报道并不长,意思是松本润带伤出席J大校庆是由于新井力邀,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也许是借校庆偷偷见面,当然,报道还借机回顾了正月的出国事件,和松本润受伤后新井第一时间去医院探望的行动。
电影还未开拍,最近所有的焦点却都集中到了松本和新井的绯闻上,而且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前期的宣传虽然已经开始,但大概眼下没人会关心这部电影拍的是什么了。
松本润沉着脸开始打电话,樱井低声对二宫说:“我下去看看情况,要是人不多就把车开过来。”
二宫点了头,樱井走后便坐在一边默默等。松本润打了两三个电话,大概是要叫人回事务所开会,其中一个是打给生田的。二宫靠的近,听到生田在电话里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肯定是那家伙故意的,我一会给她经纪人打电话。
松本润揉揉眉心道:“不用,她就在这里,我一会问她本人。”
二宫在一旁听着,不由愣了一下。他的电话响了,是樱井打来的,说楼下媒体有点多,他被缠住了好一会,现在在停车场,大概不能开车过来。
二宫向松本润转达了樱井的话,松本润抬手按住话筒,轻声道:“你先去停车场,我有办法出去。”
二宫嗯了一声,起身又看了他一会,松本润对他笑了笑,他摘下棒球帽放到松本润头上:“我到车里等你。”
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混乱许多,楼门口全是照相机与摄影机,堪比新闻发布会。二宫马上被眼尖的记者发现,团团围住,根本迈不出脚。问题大多是与松本润相关,甚至有人问他如何看待松本润与新井的恋情。
他被一声声的二宫桑二宫桑吵得头痛,冷着脸默默往前走,最后还是校园里的保安帮了他,他才挤出人群,大步走向停车场。几个记者小跑着跟在他身边,闪光灯与快门声让人心烦。
“二宫桑,你以前是松本桑的同学吗,大学时就一起拍过电影吗?听说松本桑大学的时候就认识新井桑,新井桑还经常来学校找他,你知道这回事吗。”
女记者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二宫停住脚步,静静盯着她:“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记者有些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到,但也只是一怔便反应过来二宫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些激动的问道:“真的有这回事吗。”
二宫盯着她看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声音很大,连他自己都有些吓到。平静的表面下是心浮气躁,外面的记者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二宫只好发动车子。他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拿手机给樱井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他很快在附近一家店找到樱井,两人都开车,不能喝酒,只好面对面坐着喝着果汁和乌龙茶。
二宫最终没能等到松本润,过了半小时,山崎打来电话,说他会开车接松本润走,让两人不用再等。他给松本润发的几封邮件,都得到一句简单的没关系。他不由苦笑,发生这种事,主角反而安慰起自己来了。
尽管校庆当天状况有些混乱,之后连续几天报导和照片层出不穷,标题全部十分敏感,但松本润那边处理的还算从容不迫。二宫去事务所找过他一次,在卧室里打着DS等他时听到他在外面跟工作人员交谈,仿佛与当时推荐新井的赞助商谈得不怎么愉快,他们有意想要中止与对方的合作,换掉新井。
这件事非常麻烦,二宫心里有些不安,但也无法说些什么。从正月莫名其妙的新闻到如今沸沸扬扬的两人的恋情,傻瓜也能看出这是有人在针对松本润与新井进行恶意炒作。舆论正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开始有报导挖掘松本润的过去,企图强硬的证明两人以前就认识甚至曾经在一起过。而松本润读大学时新井只是个初中生,这种不负责任的报导继续下去无疑会给松本润以及电影拍摄带来很大打击。更换演员虽然又会掀起一阵舆论的波澜,但目前看来,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松本润与生田足够果断,这件事情虽然给他们带来不少损失,但很快便尘埃落定。更换演员的消息得到公布,不久后也召开了发布会。
发布会上,松本润的手臂已经差不多痊愈,一身黑色正装坐在中间泰然自若,记者提问有关他与新井的恋情是否属实时,他手指捏住话筒,往嘴边压了一下,淡淡带些调侃说:“谁能告诉我,去年你们给我找的女朋友是怎么把我给甩了的?”
这句话一说出,台下的记者群一静,接着不约而同爆发出笑声,主持人趁机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二宫当时正在大野家看他写的新剧本大纲,盘着腿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大野看着电视咋咋嘴:“松润真帅~”
那当然。
二宫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心里盘算起了很多事情,便有些坐不住。他合上电脑,清清喉咙:“我先回去了,这个本子不错,可以继续写。”
大野早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干脆的说:“拜拜。”
“拜拜。”
二宫急急忙忙起身,在玄关踩上鞋子,离开时差点被绊倒。
生田最近忙得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松本润带着伤处理电影的事情,他也好不到哪里,一边还拍着电视剧的SP,睡眠严重不足。二宫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意识不怎么清醒,嗯嗯了好几声,勉强与他对话,挂了电话又睡死过去。待他醒来才模模糊糊记起二宫打电话来说的话,似乎是问他赞助方面和摄影场地的租借的问题。他打着哈欠给二宫打了回去,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又打电话给松本润,响了很久有人接起来,松本润却也正在睡觉,十分不耐的喂了一声。生田刚睡醒,被吓得心口突突跳,他轻咳一声,说:“Nino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电影的事情,我没听清,你有空跟他联系一下。”
那边松本润静了一会,生田以为他又睡着了,无奈的想挂电话,却听那边松本润说了句话,声音很轻,似乎是用手捂住了话筒。
“你给Toma打电话了?”
原来Nino在他那里?生田听到有人回答,似乎是二宫的声音,迷惑的打了个哈欠,对着话筒道:“交给你们,我睡了。”
另一边事务所的卧室里,松本润把挂了线的手机塞到枕下,拿过二宫手里的一叠文件往地上一扔,哑声道:“别管了,来陪我睡觉。”
二宫无奈的弯腰捡起文件放到床边桌上,松本润抱住了他的腰,侧脸压在他的肚子上。柔软的黑色头发微卷着,遮住了他的眼角。
二宫用手指慢慢摸着他的鬓角,柔声问:“过会想吃什么?”
过了好一会,松本润才咕哝了一个单词出来,听起来像是牛排。二宫摇头:“换一个,我不会做。”
松本润却似乎完全听不到,脸颊在二宫的肚子上蹭了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意味不明:“Ka。。chu。。嗯。”
“喀秋,喀秋莎。”二宫同样意味不明的喃喃自语,指尖绕着他头顶的黑发,低笑一声,“睡着了还撒娇?”
他揉揉熟睡中松本润的脸颊,再次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此时的东京已十分温暖,二宫一段时间内常去松本润的事务所,帮他解决后遗问题。由于发生了新井一事,他与松本润大学时的过往反而只是在新闻中淡淡带过,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他之前受朋友委托,拍摄关西的观光短片,后期工作也已经完成了。大野在影片里出现了一瞬,笑得软绵绵的拿着仙贝喂奈良公园的鹿。松本润来他家时,他把成品放给松本润看,那人边看边用胡渣扎他的肩膀。入夏后,二宫在家里经常穿某品牌的T恤,又薄又软,领口很大,拉到一边可以露出整条锁骨。松本润对于折磨他的肌肤乐此不疲,用下巴蹭,用牙咬,白皙的皮肤很容易变红,二宫这时常用慵懒的眼角瞥他,让他忍不住更加想欺负他。
他和二宫的生日,一个在夏天开始时,另一个则在夏天的结束。
而今年是两人30岁的生日。
他从几个月前就常常想今年的生日是两个人重新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应该要过得隆重一点,但又想不到什么满意的计划。
回想大学时候,生日无非是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喝酒,晚上他会在二宫家里留宿,微醺的二宫声音会有些哑,叫他的名字,看着他fufu笑。
松本润想到这些,便觉得计划并不是那么重要。
二宫生日的前一天,他有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行程,便早早约好行程结束后去二宫家找他。
离开电视局的时候天已经黑的深沉,他给二宫打了个电话,那边似乎在打游戏。
果然,门一开他便听到客厅里的游戏音效,二宫开了门只是说了句回来啦,便兴致勃勃的跑回去坐在地板上拿起了手柄。
松本润默默换了鞋进去,放下包,脱外套,然后去洗澡。
二宫打了十分钟游戏,听见浴室的水声才发现客厅没了人。他懒懒走到浴室门口,敷衍的敲了下门,推开一条缝把头探进去,正看到松本润淋浴的背影。
松本润转头看他,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因为浇下的热水眯起眼睛,微微皱眉。
“什么?”
二宫却笑了笑,不说话,靠在门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松本润无意揣测他无聊的举动,转回身去洗头发。
指尖揉起细腻的泡沫,声音悦耳。他终究还是在意身后的目光,转头再看,二宫却是已经走了进来。
他冲掉头上的泡沫,眯起眼睛看他:“好看么。”
二宫抿着嘴笑,见他关了热水便递过一条白色浴巾,待他擦了身体把浴巾围在腰间,才懒懒道:“我的礼物呢,等了好久了。”
松本润瞥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卧室,单手拉开衣橱上的抽屉,从叠得整齐排成一行的T恤中拿出一件套上。二宫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松本润的包,翻了一会,拿出一条黑色的内裤扔给他。松本润穿了条他的运动裤,把浴巾搭在头上,去客厅拿水喝。二宫啪嗒啪嗒跟在他身后,执着的问:“哎,我的礼物呢。”
松本润坐到地毯上,懒懒靠着身后的沙发,二宫在他面前蹲下,伸出两只手晃了晃:“礼物礼物。”
“这么贪心,见我来了就想着要礼物。”
松本润拧好瓶盖,把水扔在一边,淡淡挑了一下眉。
二宫一瞪眼睛,指着墙上的表:“你看,都快12点了。”
松本润头也不回,右手拿过遥控器换着频道:“哪有,还有很久。”
二宫不满的皱起鼻子,刚要起身,松本润却伸出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身边拉了一下。二宫原本踮着脚尖蹲在地毯上,被他一拉便轻易失去平衡,额头直接抵上松本润的胸口。
“你想要什么?”
松本润的手掌扶在他腰间,声音带了几分鼻音,听起来十分亲昵。
“现在问太晚了!”二宫吐着槽抬头看他,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说来听听。”
松本润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低头碰了碰他的鼻子。
二宫看他一会,没说话。推开他盘腿坐好,靠在他肩上对着另一台电视打起了游戏。松本润有些漫不经心的把鼻尖埋进他脑后的头发,低声道:“Kazu?”
“嗯。”
二宫的声音有些轻,他在他颈后吹了口气,他便缩了缩脖子,拿眼角瞪他。
松本润愉快的低声笑起来,胸口贴上他弓起的后背,下巴搭上他的肩膀,手臂抱住他轻轻晃了一下。
“今天商量了一下,电影要提前开拍。”
身后的人突然说起工作的事情,原本因为他亲昵的动作莫名心神不定的二宫哦了一声,微微侧脸问:“摄影棚都借到了?”
松本润却趁机吻了下他的嘴角,轻笑道:“你不是都看过摄影安排了?”
他的手掌伸进二宫的T恤,触摸着他单薄的胸口下的心跳,用指尖挠了几下,二宫便有些受不了,抓住他的手腕:“你别。。”
话只说了一半,腰间的手臂围得更紧了些,松本润安稳的呼吸在耳边,时间过得慢而沉重,他几乎以为那人在自己的肩膀睡着。
“Jun kun。”
二宫想要回身,后颈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接着是牙齿咬住了他的皮肤。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在我家。”
二宫笑道:“我们见面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你说的哪一次。”
“第一次。”松本润改用鼻尖蹭他,“我那时候为了一次试镜拼命学英语,但总是说不好,又没有时间去上培训班,你拿了学口语的DVD来给我。”
二宫自然记得,却依旧只是笑道:“我那时有这么好?”
松本润吻吻他的头发,微笑道:“当然,那时候刚在一起,你被我迷得不得了。”
二宫噗嗤笑出声,身后的人用牙齿咬住他的衣领,向后扯了一下。单薄的肩线下露出微凸的骨节,松本润把嘴唇贴到他的后颈,沿着脊骨一点点滑下,再用舌尖摩挲着那些骨节,慢慢吻上去。
腰间隐隐发痛,二宫的手指几乎是习惯性的按着手柄上的键,甚至无视眼前的宝箱,只是一直往前走。
“我们两个一起看DVD,然后你猜怎样。”
松本润的嘴唇回到了上面,轻吻他的肩膀。
“怎样?”二宫反射性的回问,他确实不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那时候两个人刚在一起,接吻也就只有两三次,都是轻轻碰几下便适可而止。
松本润把下巴放回他的肩上,脸颊贴着他的磨蹭了几下,轻笑道:“你没有感觉到?”
他说着下身向前贴了贴,二宫无语的用眼角看他:“所以你看着英语口语的DVD有了反应?”
松本润抓过他手里的手柄,操作着屏幕上的角色打死了一只怪兽:“你一直在我身边跟着DVD念英语,别提有多可爱。”
二宫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反驳道:“现在我的英语水平可不同往日。”
“嗯,我看你的颁奖致辞了。”
二宫更加不好意思,不说话只看着电视屏幕。
“下次得奖要不要在致辞的时候谢谢我?”
“哪有这么容易得奖。”二宫嘟囔着拿回手柄,又侧脸看他,“你连礼物都不送,干嘛要谢你。”
松本润却只是笑了笑,睫毛长而卷曲,距离太近,能看到他瞳孔轻微的收放。他似乎有些出神,低声说:“跟你在一起总记起年轻时候的事。”
“我们现在很老么?”
“过了这个生日就30了。”
二宫放下手柄转身眨眨眼睛看他:“你觉得我像30岁么。”
松本润失笑,一只手伸下去在他臀部托了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腿上:“不像,像17岁。”
二宫一晃没坐稳,手臂围上他的脖颈,松本润吻住他,他躲躲闪闪,纠缠了好一会,二宫才得以推开他,做出不满的样子哼了一声,站起身。
松本润笑着看他,道:“玄关有个袋子,你去拿过来。”
二宫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走去玄关,果然发现了一个袋子。他边往回走边看里面的东西,却是大大小小几个包装过的盒子。
他带些疑惑的坐到松本润身边,等着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什么。松本润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把盒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地毯上。
“从左边那个开始,一个一个打开看。”
二宫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高兴的开始拆包装。
三张游戏软件,全部是几年前发售的,二宫证实了心中猜测,拿起来晃了晃:“我走的那年买的?”
“嗯,本来要给你的,一想到你要走很生气,扔到沙发后面就找不到了。”
几年过去,松本润的脸皮显然厚了许多,说着以前的糗事却面不改色。二宫一边笑一边拆剩下的盒子,所有的东西都是二宫去美国那几年买的,有冬天穿的羊绒袜,一条暗蓝色的珠串,几张电影的DVD,最后一个盒子里是一叠松本润演过的舞台剧和电影的票,时间都是在他离开之后。
二宫一张张的看了一遍,又按日期整理好,放回盒子里。
“最后这个是今年的礼物?”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感动,有些情绪一直涌上来,让他有点鼻酸。松本润一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二宫忍不住用肩膀碰碰他:“我在美国什么都没给你买,怎么办。”
“没指望你。”松本润半开玩笑的看他一眼,收拾着地毯上的包装纸和丝带。
二宫把盒子一个个装回袋子,抱在怀里看他:“你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开了门就跑回来打游戏了,能看到什么。”松本润淡淡说着瞥他一眼,二宫弯起眼睛冲他笑:“明年也有这么多礼物么。”
“没~~有。”松本润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拎出一个蛋糕,放到了桌上。
二宫这下更加吃惊,凑过去问:“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只顾着打游戏,怎么会看见我把蛋糕放进去。”松本润再次淡淡瞥他一眼,二宫有一点点惭愧,主动拿了盘子过来。
蛋糕很甜,两个人站在厨房,一人吃了一小块。松本润一手扶着餐桌,慢慢吃完一块蛋糕,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说:“生日快乐。”
二宫回头看表:“还没12点呢。”
松本润不以为然:“一会过了12点你就比我大一岁,我岂不是要对你用敬语?”
二宫对他的无厘头毫无办法,把盘子放进洗碗池,身后的松本润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出了一瓶他从未见过的红酒,但他已经不惊讶了,只是乖乖拿出两个杯子。
两个人坐在桌前喝酒,长形桌的一端堆了许多剧本,分镜图和会议记录,《念》的剧本放在最上面。
松本润拿过来重新翻了翻,看到一些让当时自己倍感苦痛地方,叹口气道:“前辈的剧本实在是一种挑战。”
“现在他的行情不错,有个本子定了下一季富士台的连续剧。”
二宫隐晦的做了个钱的手势,松本润笑着合上剧本,指尖停在封面上,看了一会问道。
“为什么是金鱼?”
“当时在Captain家里偶然看到。”二宫托着下巴边想边组织语言,“你不觉得它尾巴的形状很奇妙?好像有形又好像无形,像是一个念头,一个中毒性的想法,在你的潜意识里游来游去。它很安静,你几乎以为你已经忘了它,但是某一天,再次出现某个契机,你才会发现它一直都在。”
松本润静静听着,开口道:“不过这个字读作Setsuna。”
二宫笑了笑:“原本中山不怎么喜欢,就算是男主人公的名字,宣传的时候也有些麻烦。”
松本润会意的点头,之后看着封面,有些意外的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更想表达的是这一面。”
二宫听了,只微怔一下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抿嘴笑了笑,伸手把剧本放回原处。
卧室里没有表,二宫根本不知道12点是什么时候来的。松本润靠在床头,手指卡住他的腰,用舌尖摩挲他心口的皮肤。他在松本润来之前就自己喝了点啤酒,如今红酒的后劲上来,只觉得脸颊发烫,手心扶着墙,靠大腿的力量支撑住身体,时间久了便有些发抖。
“我要躺下。”他喘着气低头靠在松本润的肩膀,偶尔叫几声,声音也很轻,大部分是气音。松本润知道,如果能让他失去控制,这个人能够发出很好听的声音,但他现在并不想那么激烈,只想慢慢的让他沉溺于情欲中,用一种更花时间,更加舒适,同时又更加磨人的方法。
二宫没能如愿的躺下,他跪在床上,膝盖被摩擦的有些痛,侧脸贴在床单上,腿早就有些不听使唤。
快感更像是睡意,像一下下涌上沙滩的潮水,他仿佛没有过于兴奋,只是单纯在享受,过了很久,松本润握住他的分身摩擦几下,他便轻易的达到顶点。二宫歪了身子躺在床上,却疲惫至极,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松本润在他身边躺下,拉过被子,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二宫的思想仿佛停滞,只是闭着眼睛略带沉重的呼吸。
“这就睡了?礼物还没给你。”
松本润轻轻的一句话让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会眼前的人,哑声问道:“还有?”
那人屈起手臂枕在头下,略带笑意的看他:“在我裤子口袋里,你摸摸?”
二宫转动几下眼睛,在床头找到了他之前穿的运动裤,伸手扯了过来。手伸进唯有的两个口袋里摸了摸,却只摸出了一串钥匙。
“骗人。”二宫看到他脸上的笑意,觉得他在骗自己,不满的把钥匙塞了回去。
“哪有,刚才那个不就是?”
松本润见他不信,只好重新把那串钥匙掏出来,放在他面前。钥匙圈上挂了一个黑色金鱼的挂坠,是还在制作中的《念》的周边产品之一。当时唯有的几个样品,他送给了大野一个,看来松本润也拿到了。
“看好了,这个是我家的,这个是工作室,这个是里面卧室门上的,这个是车钥匙。”
松本润极为耐心的一个个介绍完毕,二宫眨眨眼睛看他,指着最后一把:“这个呢?”
“嗯。。银行保险箱?”
二宫喜滋滋的抓住他的手,拿过钥匙看了起来:“真的?”
“真是个财迷。”松本润说着在他鼻子上重重捏了一下,“那是其他地方的,以后有用了再告诉你。”
二宫哦了一声,把钥匙塞到枕头底下,虽然好奇却也没再追问。他躺了一会,抱住松本润的手臂拍了拍:“哎,你有多少存款。”
松本润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把他揽到胸前,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字。
二宫慢慢抬头看他,不由自主压低声音:“这么多?”
松本润有些好笑的看他的反应:“导演还满意么。”
二宫向他怀里缩了缩,语气很是欢欣:“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可靠的,养老的事情我就不用担心了。”
松本润听了莫名沉默下来,二宫独自高兴了一会,没听见他说话,便抬头看他,用手背碰碰他的脸颊:“发什么呆。”
“没什么。”松本润慢慢说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天花板。
二宫自然不相信他的话,手探到他腰间捏了捏,试探的问道:“是不是听说我要用你的钱养老,觉得很感动?”
松本润嗤之以鼻:“我又不是Do M,你用我的钱我感动什么。”
虽是这样说着,他那有些别扭的表情却被二宫尽收眼底,他忍住笑,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懒懒拉着长音:“是么~松本kun。”
松本润哼了一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二宫的腿还有些软,懒懒躺着在他脸上乱亲一通:“Jun酱,我们睡觉吧。”
说完他的身体像章鱼一样整个贴上来,用膝盖夹住松本润的手腕不让他再动。松本润有些无奈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睡吧,生日快乐,二宫桑。”
“你也是,松本桑。”
二宫一本正经的回答完,抓过一件皱巴巴的T恤套上,又回头亲亲他的下巴:“不对,是谢谢,松本桑。”
“不用谢。”松本润似笑非笑的给他拉上被子,也坐起身穿了衣服,关上了台灯。
二宫看来是累坏了,不一会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松本润知道,他睡着了。
那个常常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清心寡欲又怕麻烦的二宫和也,从他嘴里说出的未来竟然是如此理所应当。
松本润小心翼翼的把脸贴近他的身体,闭上眼睛,内心无限欢喜,又有些苦涩。
“你说,当年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走。”
他用鼻尖轻蹭他温暖的胸口,喃喃自语。
他早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任何挽留,为了自己的面子隐藏了不舍与愤怒,大大方方的让他走,甚至还要对他说加油。
可是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不会有其他选择。他怕自己成为那人路上的绊脚石,因为自己的私心,折断他的羽翼,掩盖他的光芒。更怕就算继续下去,自己也无法保护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自信,当年他对二宫说自己会保护他,内心却暗自觉得自己可笑。他想要他,但是又怕他会因自己受伤,因此他的告白是如此心虚与欲盖弥彰,连喜欢都没能说出口。而二宫却没介意,他承认喜欢自己承认的如此简单,望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通彻,充满了信任。
相比之下,自己总是畏手畏脚,患得患失。
对他来说,二宫一直是耀眼的,分开的五年时间里,他听着从别人那里传来他的消息,一度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他。
但他回来了,当松本润再次拥抱他,他也回应自己时,他觉得自己找回了灵魂的另一半。
在长野的宾馆,二宫离开他的房间后,他心潮澎湃。身体发痛,叫嚣着只想再次紧紧抱住他,最终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那时他对自己说,再也不会让他走了。
他终于有了能够把他留在身边的信心,但那却正是二宫给他的。如果不是二宫,他不会仅凭重逢时一个拥抱,便判定他是今生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二宫。
松本润不由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是他,除了他,他再也没有这样,花如此多的时间去想一个人。为他患得患失,描绘无数种可能。
他离开自己的可能,拒绝自己的可能,不再喜欢自己的可能。
现在,他都要通通扼杀掉。
如果当年的自己拥有如今的心情,恐怕会真的不惜折断他的羽翼,把他留在身边。
松本润静静看着他的睡脸,用手指拨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
钥匙扣上那条黑色的金鱼从枕边露出尾巴,飘逸的形状像一团墨,仿佛轻轻一抖,就会游进他的脑海里。
松本润把额头轻轻抵上二宫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Kazu,你的这里,是不是也有呢,似有形似无形,一个带有中毒性的念头。
PR
番外

他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看起来很甜腻的酒,身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衣,难得有30几岁的男人能把这个颜色穿得得体,但是这对他来说向来不是难事。
二宫坐在角落静静看他,他只在那里坐了五分钟,便有两个金发高挑的美女过去跟他搭讪。二宫喝了几杯白兰地,跟着音乐手指轻点节奏,心情很是不错。
二宫起身去洗手间时,他好像看了他一眼,眼睛在灯光下是红茶色,迷人极了。二宫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怀疑自己最近有些欲求不满。
这个地方有些混乱,二宫从洗手间出来,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他默默穿过走廊,推开尽头的门,右转,敲了敲一间包厢的门。
大野开了门,看他一眼,转身坐回他的笔记本电脑前:“你不该喝酒,就算逃过这场庆功宴,等你回酒店,那些酒鬼还会抱着伏特加来找你。”
“我的酒量没这么差,而且要逃就彻底一点。”二宫靠在墙上,看了看手机,“我要早些走,就不等翔kun和那个笨蛋了。”
大野手指不停敲击键盘:“主要桥段已经写完了,我也不等了,不过你走不了。”
二宫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他已经合了电脑站起身来:“这个房间很旧,我最近都在这里写剧本,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来。”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他手插口袋悠然走进来,眼神扫过屋里的两个人:“要走?”
大野已经装好了东西,急着回酒店写剧本,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挥了挥手:“我会转告他们两个不要来了。”
二宫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关了门,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白皙如玉石。
“你不走?”二宫被迫仰起头看他,他只微微笑了一下,不回答,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却没有吻他。
他的手解开他的皮带,膝盖挤到他的腿间,不许他并拢。
二宫舔了舔嘴唇,外面轰隆隆的放着电音,他的手指已经拉下了他的内裤,但依旧不肯吻他。
“Jun。”
二宫忍不住叫他,他终于放开他的下巴,解开他的衣扣,抚摸他单薄的胸口。他修长的手指避开他最炽热的地方,直接探进了他的身体,眼睛却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就算最直接的欲望得不到抚慰,那熟练的挑弄还是很快让二宫有些腰酸,他只好把手搭到他的肩上,心里暗骂了几句。
他似乎扬了一下嘴角,抽出手指,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把二宫的手拉到下身。二宫在他的裤子口袋摸到润滑剂和安全套,不由抽动了一下嘴角。
“那个渔夫告诉你我在这里?”
他不答话,毫不耽搁的托起他的大腿,手指沾了润滑再次探进去,二宫十分在状态,没过一会他的炽热慢慢挤进他的身体,那感觉让他的头发昏。直到这时他才伸手锁了门,二宫瞪他一眼,无奈身体太没出息,贪婪的说着想要他。他缓慢抽出,狠狠地顶进去,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这件衣服没见你穿过。”
“为了颁奖以后的酒会买的。”
二宫忍不住一直夹紧他,只是看着他的脸就好像要高潮。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眼里终于有了些情欲。二宫解开他的衣扣,吻他的脖颈,他的每一下都顶到他最需要抚慰的地方,却迟迟不碰他紧绷的欲望,二宫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喘着气,哑声道。
“你会把我逼疯的。”
他轻笑一声,终于肯吻他,一只手托住他的臀,舌头伸进来,用尽技巧,不停挑逗。
二宫的背整个贴在墙上,肯定蹭了不少灰。身体却完全打开,想让他进来的再深一点。
“相信我,不碰前面也可以高潮。”
他的声音低沉,二宫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他完全陷入情欲里,身体发烫,大脑一阵阵发白。他呻吟着,那人的动作变得粗暴,他却喜欢极了。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从一开始就过于敏感的身体很快就达到临界点,他弄脏了那件粉红色的衬衣,喘着气继续抚摸自己,延长那过于强烈的快感。
看到他皱着眉头毫不掩饰的贪婪表情,那人终于笑出声音。
“感觉很好?”
二宫敷衍般的点了下头,把脸埋在他颈间。他的炽热还埋在自己的体内,嘴唇吻着他的耳后。
“你。。”二宫皱一下眉,想想要说什么。
“我过会要回去,飞机两小时前到的,以为你会在庆功宴。后来听说你在这里,Toma的车被我开走了,他还在等我”
“还要去?”二宫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胀得发痛,他抬起头来看眼前的人:“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我去找你,你不回组委会安排的酒店了?”
“嗯,我在别的地方订了房间,以前来纽约我们住过的那家。”
松本润嗯了一声,低头吻他,唇舌交缠,比方才温柔了许多。
“现在走?”二宫低声问。
松本润笑了一下:“先让我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二宫怔了一下,失笑看他:“你真是越来越能忍了。”
“谢谢夸奖。”松本润换只手臂抱他,“介不介意我快一点?”
“随你。”二宫吻住他的嘴唇,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下身。松本润从容握住,气息变得沉重。
“忘了说。”二宫被他感染,气息也有些乱,“恭喜你得奖。”
松本润分开他的双唇,舌尖相抵,轻笑道:“谢谢。”
二宫重重喘息一声,颤抖的尾音被吞进这个温柔的吻里。
8.

二宫醒来时,东京的天空已经亮成纯白。松本润不在身边,他有些发愣,先在床上寻找他有没有留下字条,然后抓过手机来检查邮件。后来他才发现松本润在冰箱门上贴了便条纸,说他有行程所以早走,冰箱里有三明治,热一下就可以吃。
有没有搞错,他自己怎么走出去,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二宫纠结的刷着牙把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准备过会给松本润打电话。
吃着早餐时,有人敲门。敲的不是外面工作室的门,而是卧室的门。二宫的动作停止在半空中,咽下嘴里的食物,站起身来。敲门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Nino?在不在,是我,Toma。”
二宫迅速回头检查房间,然后走过去开了门。
生田看到他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Jun早上开走了我的车,我过会要去电视台,你有没有空送我过去?”
二宫一怔,瞬时了然,笑了笑:“可以,现在就走?”
“再过半小时我来找你,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生田冲他摆摆手,走出工作间关上了门。
二宫回去继续吃早餐,左手拿着手机发邮件给松本润。
“把我丢给别人,不错的主意,比给员工放假好多了。”
“还不是因为你想太多。跟我在一起很丢脸?”
松本润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二宫不由笑出声音。
“怎么会,没有谁比你更好。”
隔一段时间,松本润才发来回复:“这句台词是昨晚你看的那部电影里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和生田一起下楼时,他们遇到不少人,但都行色匆匆,似乎没人认出他。
去电视台的路上,二宫随口问了几句电影的事情,生田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前几天Jun上周刊的那个新闻,你看没看。”
“看了,对方是偶像组合的成员?”二宫觉得生田有什么话想说,简单回答道。
“对,叫新井。昨天晚上我刚接了个电话,她好像跟我们赞助商有点渊源,对方希望能让她出演电影里的女高中生。”
这个消息让二宫有些意外,他沉吟一会:“绯闻也是他们操作的?为了预热?”
生田皱着眉摇头:“应该不会吧,像她这样的少女偶像应该最忌讳绯闻。那个角色不是很重要,之前虽然定了一个,倒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对方擅自这样,让人很不舒服。”
“Jun kun还不知道?”
“我过会会告诉他,他最讨厌别人强迫他,估计会发脾气。”生田看起来有些头痛,眼睛看着前方,略显倦色。
二宫沉默一会,安慰道:“他也是成年人,就算发脾气也是有分寸的。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太过分,也不用委曲求全。我听Jun kun说过你们的赞助商,到还不算实在不能得罪的范畴。这种事和平解决最好,没办法的话可以找我帮忙,别太担心。”
生田笑起来在他肩上拍了拍,说了声谢:“只是向你抱怨一下罢了,Jun自从拍了你的电影,心情一直不错,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二宫送下生田,回去一直工作到傍晚。空闲下来想起生田的话,有些在意,还拜托朋友打听了一下新井的事情。
晚上他回家之后,松本润终于打来了电话,听他精神不错,二宫稍微安了心。
“今天Toma跟我说了你们赞助商的事。”
“啊,过几天会给她试个镜,不是太离谱就好。”松本润听起来很冷静,二宫嗯了一声:“那个新井也演过深夜剧,女高中生这样的角色应该能胜任。只是。。”他迟疑一下,又接着说:“我听说她家庭出身很好,原本也有些名气,为什么一定要演这种小成本电影里的小角色?”
松本润这才叹口气:“你打听过了?我也是下午问了朋友才知道,她是我的粉丝,据说我早期的舞台剧她都去看过。”
这个答案二宫早已经预想到,听到松本润的语气不由笑道:“算了,有人这么喜欢你也是好事,不要总愁眉苦脸。”
松本润苦笑道:“我明白。只是原来定的那个女生,老家是地方的,为了试镜每次都是坐车来东京。我以前也遇过这种事,没想到自己成为了选择的那一方,还是不能公平对待。”
“责任大了,总要有所牺牲。”二宫打开工作邮箱说:“你把她的资料发给我吧,我知道几个剧组都在进行试镜,可以让她去试一试。”
松本润轻笑几声,叫他的名字。
“Kazu撒。”
“嗯?什么。”
“这几年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有你在,突然感觉心里轻松许多。”
松本润声音低沉,带了些鼻音,似乎随时可能睡着。
“别太勉强自己,早些睡。”二宫轻声嘱咐,听他半梦半醒的嗯了一声,便说了句晚安。
“晚安,Kazu。”松本润咕哝道,“喜欢你。”
二宫一怔,忍不住微笑:“我知道。”
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松本润和生田的电影准备的还算顺利。后来给新井试镜,他和生田都比较满意,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三月初,松本润开始了舞台剧的排练。导演青川在他出道以来已经合作过多次,这次出演也是他早就承诺过的。
二宫原本早早就准备去捧场,却还是因为工作没能看成首场。他跟大野去了一趟京都,回东京的那天松本润正在排练,他便拿着从京都带回的点心,去慰问剧组。
他走进剧场时,松本润正在舞台上。
他挑了个位置坐下,托着下巴看他排练。松本润为舞台剧稍微留了点胡子,二宫隐约能听到他说台词的声音,语气十分狂妄自大。
跟他对戏的是二宫一直很喜欢的女演员真田,二宫正专注的观察自己的偶像,突然感觉到了视线。他移开目光,果然,松本润正看着他,一脸略带玩味的表情。
二宫抓抓鼻子,起身过去,先跟导演青川打了招呼。
“哦,二宫桑,好久不见。”青川跟他握了手,显然有些疑惑。
松本润走过来,似笑非笑,等待看他如何向众人解释。二宫先跟演员们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递出点心,半开玩笑道:“松本kun不肯给我舞台剧的票,我只好亲自过来了。”
松本润接过他手中的最后一袋点心,抿嘴笑道:“我前一阵子跟二宫桑合作了一次,他听说我要跟真田桑演舞台剧就一直跟我要票。”
青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笑道:“啊,我听说过。”
松本润斜了二宫一眼,意思是为什么你喜欢女演员这种事这么多人知道,二宫装作没看到,跟众人扯东扯西,过一会起身说:“不打扰你们排练了,过几天我肯定来捧场。”
松本润穿上件外套,送他到停车场:“近距离看到偶像如何。”
“很漂亮。”二宫简单评价,感叹道:“跟十年前完全一个样子。”
“今天有事么,过会Toma也要过来,不如顺便吃个饭。”
二宫想了想:“好吧,我先回去一趟,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放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松本润的手指在他的鼻子上勾了一下:“晚上见。”
二宫抿起嘴唇笑着,冲他挥了挥手道别。谁知回去后工作上出了些问题,他只好发邮件给松本润说自己去不了了。
第二天,他就再次去了京都,一直呆到4月初。
他回来时,松本润的舞台剧只剩最后一场,二宫买了束花,到开演前的休息室去看松本润。
距上次见面已经有半个多月,松本润好像瘦了一些,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见到他来,起身伸开手臂,二宫便笑着过去,两个人抱了一下。
化妆师正要给他上妆,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二宫,好像没认出他是谁。
二宫见他开演前忙得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剧场里座无虚席,他的座位在中间靠过道的位置,刚刚坐下就收到了松本润的简讯。
“晚上去我家?”
二宫握着手机不由有些心跳加快,心虚的侧过身回道:“开演前瞎想什么,你们演完了不得去吃饭?”
“会有办法的,结束了我联系你。”
二宫默默打字:“好,你加油。”
松本润回复了开演前的最后一条简讯:“别只看你的偶像,我比她好看。”
二宫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咳几声掩饰着,一本正经的坐好了。
舞台上的松本润生机勃勃,十分具有感染力。这个角色的情绪起伏很大,发怒的戏份很多。二宫离舞台并不近,但能看到他脖颈上的汗水。
舞台剧结束时,他和观众一起站起来鼓掌。接下来只剩下谢幕,二宫拿出手机,心想要不要先去休息室等他。
掌声响了很久,舞台上却毫无动静。身边的人在交头接耳,二宫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安在心里膨胀,他的手有些凉,忍不住站起身,出去给松本润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心跳得很快,他忐忑不安的回了剧场,刚坐下幕布就拉开了。他一眼看到松本润站在在正中央,松了口气,这才发觉手心都是汗。
二宫再次起身,跟着观众一起鼓掌。松本润脖子上搭了条毛巾,笑着向台下鞠躬。
他的T恤前面湿了一大片,好像出了很多汗。二宫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在幕布再次落下后,急急的去休息室找他。
他远远看见门口围了一些人,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真田也在门口,回头看到了他。
“二宫桑。”
他点了一下头,急切问道:“怎么了。”
“松本桑刚才从台阶上摔下来,手臂好像骨折了,大家不敢随便让他动,在等救护车。”
房间里人有点多,二宫探头看去,松本润正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他好像没听见真田的话,又问了一遍。
“骨折?叫救护车了?”
真田点了点头,见他脸色很差,便想叫里面的人让他进去。二宫却摇头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等。”
他说着,便真的向后退了几步,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墙上。没过一会松本润的经纪人山崎急急从休息室挤出来,一眼看到二宫:“二宫桑,你来了。松本桑说怕你在等,让我去找你。”
二宫点了下头,比刚才冷静了许多:“人太多我就没进去,怎么样。”
“好像是手臂骨折了,没有出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在等救护车过来,检查一下再去医院。”
二宫有些焦躁起来:“骨折了还谢什么幕。”
门口的人都看着他们,二宫吐了口气,刚想说话,走廊尽头有两个穿白衣的人朝这边过来了,后面好像还跟着担架。
二宫拍拍山崎的肩膀:“进去吧,告诉他我在外面等他。”
房间里的人看到医务人员来了,自觉地退了出来。松本润出了很多汗,见经纪人回来,后面还跟着医务人员,便冲他们点了点头。
医务人员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确定应该只是骨折,没有内出血,不严重。山崎松了口气,想起二宫,对松本润轻声道:“二宫桑在门口等着呢。”
“嗯。”松本润应了一声。医务人员判断除了左边上臂骨折,其他部位只是淤青,便问他能不能走去停车场。他点点头站起身来,转头问道:“他说什么。”
山崎紧张地看他站起来,轻声道:“刚才发脾气了,吓了我一跳。之前拍电影都没见他发火。”
松本润有些想笑,但又实在很痛。他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却没看见二宫在。山崎也有些奇怪的找了一下:“难道有事走了?”
松本润没说话,青川和两个演员原本想跟着去医院,但被他拦在了门口。
“你们先去吃饭,我还好,不是很要紧。”
山崎会意的帮他说了几句话,两个人这才跟着医务人员走去停车场。
松本润远远看见二宫站在救护车旁边,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医务人员开了后面的门,二宫一直看着他,他上车时伸手扶了他一下,这才说:“我开车跟你去医院,你安分一点。”
山崎听他语气僵硬,眨眨眼睛看向松本润,却见他微微扬了下嘴角:“开车小心点。”
二宫好像哼了一声,又看了他几眼才转身走了。门关上了,松本润这才恢复痛得纠结的表情。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到医院后,松本润做了个全身检查,才发现右脚踝关节也有轻微骨折。
商量后松本润决定在医院住一晚,打好石膏后山崎回去帮他取衣物,松本润刚挂完消炎的吊瓶,一个人坐在床上。过一会二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堆药和他刚才拍的片子。
松本润精神好了些,靠在床上开玩笑:“怎么没有美女护士来,这里不是很贵的私人病房么。”
二宫瞪他一眼,走到床边,挥挥手里的片子:“你是笨蛋么,脚骨折了感觉不到么,还走来走去,啊?”
松本润不说话,起身用额头轻撞他的胸口,声音沙哑。
“痛死了。”
二宫叹口气,揉揉他的头发:“坐好,吃药,止血止痛的,吃了就不痛了。”
他给松本润倒了杯水,看着他吃下药,才坐到床边说:“还有,今天舞台剧我就听出你嗓子状态不好,一会让医生看一下,你以前得过声带小结,这个剧台词这么多,情绪这么极端,难免不复发。”
松本润有些疲惫的靠回去,二宫帮他把枕头垫到身后,他看着二宫的眼睛,轻声问:“你在美国怎么知道我得过声带小结,看新闻?”
“除了新闻,别忘了我还有更直接的来源,那笨蛋可是医生。”二宫说着又嘟囔道,“我又不是你的粉丝,你对我来说又不是云上的人。”
松本润听他这样说,忍不住轻笑一声:“嗯,你不是。”
二宫坐回床边,吐槽道:“你还真承认自己是云上的人了?”
“我是云上的人,你是星星怎么样?”松本润低声说着,慵懒的合上眼睛,药物中有睡眠成分,似乎开始起效了。
二宫看了他一会,见他好像睡着了,便起身给他拉了一下被子。
松本润满脸胡渣,脸颊比刚才有了些血色。大概因为疼痛,眉微微的皱着。二宫坐了一会,静静的看着他,山崎取了衣物推门进来,见松本润睡了,便只点了点头,走过来轻声道。
“二宫桑,今天麻烦你了,我在这里就好,你早点回去吧。”
二宫起身示意他把衣物给自己,淡淡笑了下:“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以前他骨折我也照顾过他。”
他说着轻轻拍醒松本润:“Jun,起来换了衣服再睡,你那件都湿透了。”
山崎在发愣,显然没有理解二宫说的以前照顾过是什么意思。松本润已经醒过来,皱着眉看到山崎也在,便坐起身,跟二宫说了一样的话:“回来了.?今天麻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联系你。”
二宫看着他因为石膏变粗的手臂,出门去要剪刀了。松本润见山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解释道:“我们以前是大学同学。”
山崎十分惊讶,这种消息按说不会是秘密,现在两个人都这么有名,总有人能挖出来,他却从来没听说过。但同时,他又对两人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氛围有些释然。
这时二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没见过的医生,那医生见到松本润,激动地跑过来:“松润,没关系?哪里断了?”
二宫跟过来调侃地说:“哪里有石膏就是哪里断了,相叶医生连这个都不知道?”
穿白衣的医生转身抬起长腿踢向二宫,松本润笑了笑,对山崎解释:“这也是我大学同学。他是这里的医生,有他在没关系的,山崎桑放心回去吧。”
相叶回头对山崎笑道:“你好,把松润放心的交给我吧,几年前他声带小结也是找我看的。”
“对了,你快再给他看看嗓子。”二宫也过来站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还端来了一盆热水。
山崎见没他的事,便听话的道别离开了。
松本润张开嘴让相叶给他看嗓子,二宫站另一边拿着剪子剪他的T恤。松本润的背上有些淤青,二宫把剪成两片的衣服扔在一边,拿浸了热水的毛巾给他擦了一下。相叶赞叹道:“好身材,perfect body。”
二宫瞪他:“看完没,怎么样。”
“大概有点充血,明天做个喉镜吧。”相叶把小手电筒放回胸前口袋,“我明天也值班,来5层找我就行。从现在开始,尽量别说话。”
相叶回去值夜班了,二宫给松本润的淤青涂了药膏,拿过睡衣给他穿上:“这件有点小,打了石膏不好穿,你不是有一套很大的运动服?还在么。”
松本润开口想说话,见二宫警惕的眼神,只好抿嘴笑着点头。
“那明天回家以后穿那个。”
二宫果断下了决策,给他系着扣子说:“我叫护士小姐来给你换裤子?”
松本润默默看他,二宫忍不住笑:“还有新内裤,我给你换被人看到好像不太好。”松本润指指床周围的帘子,二宫看了看,摇头道:“不好不好。”
他的手指扣着睡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松本润仰起满是胡渣的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二宫看他一眼,松本润眼中微有笑意,再次把嘴唇凑过来。
“好,好,我把帘子拉上给你换还不成?”
二宫转身拉帘子,继续道:“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你不能有点矜持?作为一个病人,你不能有点自觉?”
松本润靠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他,忍不住张嘴哑声说:“Kazu,你好啰嗦。就算我不能说话,你也不用说两人份的。”
二宫捂住他的嘴,瞪他一眼:“闭嘴,脱裤子。”
松本润换完衣服,有护士进来给他挂了第二个吊瓶。
病人很快睡着了,二宫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关注着吊瓶的进度。快要滴完时叫了护士过来。松本润睡得很熟,拔针头的时候都没有醒来。年轻的小护士小心翼翼的撕着他手背上的医用胶带,看得出十分紧张。二宫觉得自己有些恶趣味,从始至终只是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似笑非笑,像是在拍摄电影的某一个镜头。
拔出针头后小护士求助的看向他:“那个,麻烦您帮他按一下,不然会淤青。”
二宫站起身,对她微笑:“麻烦你了。”
小护士愣愣的摇了摇头,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病房。二宫瞥见走廊里有另外几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门关上后隐约传来说话和笑声。
床上的始作俑者正在熟睡,但看起来很不舒服,二宫按着他手背上的药棉,伸手去摸他的颈间,发现他皮肤发烫,出了很多汗。
二宫皱了下眉,拿起旁边的体温计,塞进他的腋下。
松本润的呼吸有些重,不一会醒过来,皱起眉发出一声闷哼。
“很痛?”
二宫问着,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37度5,有一点低烧。
“我去叫医生来。”
发烧与疼痛让松本润整晚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身体不停出汗,二宫的声音偶尔会响起,喂他喝几口水,问他痛不痛,他几乎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真正清醒过来时天还没亮,烧好像退了,身上并没有出过汗的粘腻感,反而清爽舒适。松本润抬起手臂,发现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二宫蜷着身体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毛毯盖住鼻尖。松本润右手撑住床垫,试图自己起身,床发出细微的声响,沙发上的人马上睁开了眼睛,抬头看过来。
“醒了?怎么,想去洗手间?”
二宫掀开毯子走过来,鼻音很重,头发睡成了奇怪的形状。
松本润在他的帮助下起身,伸手压压他的头发:“睡得好么。”
二宫也伸手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没精神:“还好,有点腰痛。要不要去洗手间,有轮椅,我推你去。”
松本润果然在窗边看到一把轮椅,不由笑了笑:“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二宫打开窗户透气,天边有些蒙蒙亮了,他扶着松本润坐上轮椅,去了洗手间,回病房的路上突然想到:“相叶酱不让你说话的。”
松本润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要听那个笨蛋的。”
二宫推开病房的门,刚想说话,却是一愣。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一见门开了,马上站了起来。
“松本桑。”
二宫马上认出了她是谁,低头看松本润,那人却表情淡淡,只是点了下头。对方好像有些尴尬,二宫轻咳一声,刚想说话,走廊那边来了几个人,最前面的是生田。
他见到两人在门口,小跑过来。
“怎么样,早上去了事务所才听说你骨折了。没关系?”
二宫知道后面的几个应该都是他们事务所的人,便把轮椅交给生田:“你来的刚好,帮我把他扶回床上,我去弄点吃的。”
生田也看到了房间里的人,愣了一下,凑到二宫耳边轻声问:“她怎么来了。”
二宫同样轻声回答:“我怎么知道,还以为你们一起来的,不是你们电影的演员么。”
松本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二宫,淡淡说了两个字:“包子。”
“没问题,大家都有份。”二宫从衣架上松本润的外套里拿出钱包,咧开嘴笑了下,又对生田说:“他声带有点充血,别让他说话。”
医院附近的便利店里人多的出乎意料,二宫买了几个热腾腾的肉包,晃晃悠悠的走回去。没想到病房里突然间多了很多探病的人,他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只好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发呆等着。
“那个。。”
二宫抬头,对上一双带些探询的眼睛。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跟自己说话,有些意外的歪了一下头:“什么事?”
“我叫新井,是。。”
“我知道。”二宫友善的笑了笑,“刚才看过他了?”
新井一愣,点了点头。又犹豫的问道:“我能坐在这里么。”
二宫点了下头:“请坐。”
穿着粉红色外套的女生坐到了他身边,身上是柑橘系的香味。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不太重,二宫惬意的眯起眼睛,把手塞进外衣口袋。
“我好像见过您。”
新井终于开口,比刚才带了几分坚定:“在电研社的短片里。”
听到这三个字,二宫有些意外。他看向新井,微微皱眉:“J大的电研社?”
“对,我现在是电研社的部长。”
“哦。”二宫饶有兴趣的轻笑起来,“没想到电研社还在。”
新井好像有些激动,一直看着他,眼睛深处闪着光:“我入学的时候早就废部了,是我和几个同学申请重设的。您和松本桑是同学?”
“嗯,同级生。”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出来的是青川,看到二宫便走了过来。二宫起身,欠身打了招呼。
“二宫桑也刚过来?”
“啊,青川桑要走了?”二宫没有直接回答,微笑问道。
青川扫了一眼他身边的新井,又看向他:“嗯,这次松本kun受伤,大概要休养一段时间吧。”
“嘛,放个假也不错。”二宫看向病房,微微勾了下嘴角,“他也不是刚出道的小演员了。”
青川会意的笑了笑,跟他告了别。生田这时走了出来,见他跟新井在一起,有些诧异。
“进去吧,人差不多都走了。”生田说着又转向新井,“再进去看看么?”
新井有些慌乱的摆手:“我刚才进去过了,我先走了,经纪人还在外面。”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二宫冲她摆摆手,拎起袋子进了病房。生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开,道:“你进去吧,我去打个电话。”
松本润坐在床上,洗过脸也整过了头发,看上去倒是精神不错,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二宫拿出一个肉包递给他:“还热着。”
松本润看他,单手做了一个掰开的动作。二宫掰了一块塞进他嘴里,自己也咬了一口,探头看电脑。
“定妆照?生田带来的?”
松本润点头,再次张开嘴。二宫拿出一个新的,塞进他的右手。
“生田打电话去了,是不是外面有媒体?”
松本润看他一眼,咬住肉包,竖起大拇指。
“那我们怎么走,我的车也不怎么安全。”
“相叶酱。”
松本润看完照片,合上电脑,简单回答。二宫眼睛一亮,轻笑道:“好主意。”
松本润的秘密出院十分成功,二宫开车出去时看到了医院门口的媒体,是接到松本润住院的消息赶来的,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采访生田。他不由笑了笑,给他发了封邮件:“辛苦你了。”
在松本润的公寓楼下,他看到了相叶的车,后窗玻璃上蒙了一层灰,上面不知被哪家的孩子写了baga两个大字,不由失笑。
相叶给他开了门,打着哈欠说:“我要去睡一会,松润在卧室。”
时间已是傍晚,客厅里有很大的落地窗,天边一片橘红。二宫这才觉得有些累,他轻敲卧室的门,然后抓住门把推开一条缝。
松本润坐在床头,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二宫关了门,走过来径直扑倒在床上。松本润有些好笑地看他,合上笔记本,放到一边。
“相叶酱呢。”
“在客房睡觉。”二宫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回答,接着蹭过来把额头抵在松本润的腰间,咕哝道:“你的床永远这么大。”
“这样不是很好?”
微凉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耳朵,二宫嗯了一声,伸手扯他的衣服:“别说话,睡会。”
松本润放下枕头,躺到他身边。二宫的手摸到他的胸口,捏住一颗光滑的扣子,轻轻摩挲着。他的身上还有一点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温暖清爽的,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这里跟以前一样,完全一样。味道也一样。”二宫的头顶蹭着他的肩膀,手伸下去握住他的手指,含糊道,“我很喜欢。”
松本润嗯了一声,侧头吻了下他的头发。
“我很喜欢。”二宫又重复了一遍,鼻尖在他的手臂上来回蹭着,又热又痒。
松本润抿嘴笑了笑,二宫的手指从衣扣与衣扣间的缝隙探进他的胸口,那颗光滑的纽扣被夹在他的中指与无名指间,已经有一半滑出了扣眼。
“你怎么不说话。”二宫的左手指尖挠着他的手心,声音又轻又软。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么,二宫导演。”松本润有些无奈的笑着,抓住他的手指,低声凑到他耳边。
二宫不说话,只是不停拨弄他胸口的纽扣,过一会抬起头来:“你还痛不痛。”
松本润轻轻摇头,吻落在他的太阳穴,声音低沉温柔:“不是困了?睡吧。”
“你也睡?”
“嗯。”
二宫满意的闭上眼睛,微微仰起下巴。松本润轻笑一声,温热的嘴唇贴上来,胡渣在他的脸颊上用力蹭了蹭。
二宫却扯住他的领口,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唇齿之间游移一圈,咬住他的下唇含糊道:“Jun酱。”
“嗯?”松本润有些心动,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低头与他呼吸交缠。
“这里痛不痛?”
胸口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二宫的指尖按着他的肋骨。
怀里的人身上不知为何有一丝甜腻的香味,松本润的手臂围住他的腰,带些威胁的紧了紧:“我现在很想要你,别乱摸。”
“我就放在这里。”二宫把手心贴在他胸口,感受到安稳有力的心跳,满意的打了个哈欠,“睡吧,好困。”
松本润嗯了一声,又把鼻尖凑近他的肩膀闻了闻:“你用这种香水?”
二宫拉起衣服闻了一下,柑橘系的味道,他了然答道:“白天跟新井聊了会,大概是她身上的。”
松本润也有些诧异:“她找你?”
二宫简单说了白天的事,松本润听了,沉默一会:“原来如此,她今天问我会不会去参加校庆。”
“去么?”二宫又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现在突然有了假期,说不定可以去。”松本润轻拍他的背,低声道:“睡吧。”
二宫点头,松本润又说了什么,提到了大野和樱井,但他已经听不清楚,沉沉的陷入睡眠中。
他醒来时,松本润睡得很熟,面色平静,看起来并没有不舒服。二宫走出卧室,推开客房的门看了一眼,相叶还在蒙头大睡。他看了看窗外黑色的天空,打开松本润的冰箱,又合上,拿出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这时卧室里传出说话的声响,他走进去,看到松本润躺在被子里接电话。松本润见他进来,说了句:“让Nino跟你说。”竟直接把手机递给他,重新闭了眼睛。二宫笑起来,走出卧室关上门。
“喂。”
电话那边半晌才有声音:“哦,Nino,是我。刚才松润好凶。”
二宫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起床气,怎么,听说他骨折的事了。”
“嗯,还是看了新闻稿才知道的。。”樱井的声音有些无奈,“我打电话给大野桑,结果他完全不知道,相叶酱又不接电话,你的手机还关机。”
二宫听樱井抱怨众人对他不亲切,看了看时间道:“不如过来吃晚饭?相叶酱也在这里。如果你有时间,就去接一下Captain。”
樱井很干脆的应了下来,二宫挂了电话,再次打开冰箱,东西完全不够。他回到卧室穿外套,松本润在床上动了一下,张开眼睛看他,哑声问:“你去哪里。”
“过会翔kun和大野前辈来吃饭,我去买点东西。”二宫穿好外套,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好好睡,有什么事叫相叶酱,他就在隔壁。”
松本润嗯了一声,声音含糊:“路上小心点,快点回来。”
二宫见他又闭了眼睛,不由笑了笑,走出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夜风微凉,迎面吹来,满是春天的气息。二宫在京都时看过了开满樱花的街道,竟有些忘了东京的樱花要开的晚一些。
他买了些蔬菜和肉,塞了一箱啤酒进车里,回去的路上接到松本润的电话。
“他们来了,前辈带了一条很大的鱼。”松本润似乎有些头痛,“正在表演解剖秀。”
二宫把手机换到右手,听到了相叶的大笑声,抿嘴笑道:“你不用参与,好好休息吧,我马上到家。”
樱井在楼下等他,帮他搬了那箱啤酒。两人闲聊着上楼,来开门的居然是松本润。
二宫探头看到相叶在厨房,大喊道:“你个无良医生让病人走来走去做什么。没见他脚断了么。”
相叶急急忙忙跑出来,满手鱼腥。樱井忙推着他回厨房:“相叶桑,我们很久没见了,来聊聊。”
二宫放下东西,看向松本润,两人相视一笑。
松本润扶着墙壁单脚跳回沙发,抱怨了句:“我的脚没断。”
二宫跟在他身后,拿了药放到桌面上,又倒了一杯水,敷衍道:“嗯,没断。”
松本润把胶囊倒在手心,微微鼓起脸颊看他,二宫用手背捂住嘴笑道:“你这样脸看起来很有违和感。”
松本润摸摸下巴上的胡渣,不以为然:“刮了?”
二宫摇头,把水递给他,轻声凑到他耳边,语气带了丝狡黠:“接吻的时候感觉不错。”
厨房里只剩了大野一个人,相叶和樱井互相揽着肩膀坐在一边聊天,二宫把买来的东西拎进厨房,叫他们两个人来帮忙。
松本润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后来接了个电话,单脚跳着回了卧室。
他在电脑前工作了一会,眼睛有些发痒,他摘了眼镜,听到外面传来二宫的大笑声,不由微微勾起嘴角,合了电脑。
“谈什么这么开心。”
二宫正铺着桌布,抬头看到松本润靠在卧室门口淡淡笑着看他。
“说到当年相叶酱叫Nino去买果汁。”樱井把锅放下,笑道。
相叶过来扶着松本润的手臂,嬉笑着说:“还不是多亏了我,你们才能喝到Nino请的果汁。”
大野端着两个盘子放到桌上,突然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道:“这家伙出国的时候,你们都送什么了。”
“嗨。”相叶举起手,“我送了吃的,还有衣服。”
樱井在厨房拿碗筷,想了想说:“好像是DS和游戏软件。”
大野瞪圆眼睛看着二宫:“你骗我,你说他们都直接拿了现金给你,我才给你钱的。”
二宫把肉夹进滚沸的锅底里,盘腿想了会:“你给我钱了么,给了多少。”
大野拿了几罐啤酒,放到桌上,有些得意的坐下:“我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给你了。”
二宫笑着递给松本润一双筷子:“少来,那天你打车回去的,别以为我不记得。”
樱井也坐了下来,问道:“松润呢,送什么了。”
松本润悠然的夹了一块大野做的鱼:“什么都没送。”
年上三人面面相觑,相叶感叹道:“还是松润聪明。”
松本润不能喝酒,其他四人喝的也不多,一顿饭半个多小时就吃完了,收拾完围在桌旁聊天。松本润在沙发上,二宫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盘腿坐着,猫着背低声笑。
五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自然聊了许多当年的事。二宫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正碰上松本润垂下来的目光,便对他笑了一下。
“要不要进去休息,手臂痛不痛?”
松本润微微笑着摇头,二宫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才安心回过身去,靠在大野的肩上小声说着什么。
樱井最先起身,说明天有早晨的生放送,要去离电视台最近的相叶家住一晚。大野不喜欢在别人家过夜,要坐樱井的车回家。二宫穿了外套,送他们下楼。
相叶刚出电梯门,便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闷声道:“啊,可恶的花粉。”
樱井跟在二宫身后,不由感叹道:“也就每年樱花开的时候能想起一点大学时候的事。好久没见松润了,比以前真的成熟很多。”
二宫一愣:“很久没见?他今年从美国回来不还给你送了手信么?”
“啊,那倒是,不过前几年一直都没怎么见过,偶尔想约他出来,他也总是很忙。”樱井笑了笑,看起来倒是毫不介意:“我跟相叶kun讨论过,觉得他是不想见我们。”
“为什么。”二宫停下脚步,附近的草坪刚刚割过,一股清爽的香味。
樱井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他:“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他好像不想从我们这里听到你的消息。”路灯下他看不清二宫的表情,顿了一下,又笑道:“今年正月他联系我,说有东西给我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看来你们两个又有联系了。”
大野上了樱井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走了,相叶的车后窗上依旧留着baga两个字,看起来傻得要命。
二宫一个人上楼,掏出钥匙开门。松本润正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滴眼药水?”
他走过去,单腿跪到沙发上,拿过眼药水瓶,低下头看他微微发红的眼睛。
水滴微微抖了几下,掉了下来,像是滴进了一方安静幽深的湖泊,松本润闭了一下眼睛,感觉二宫的手指抹掉了流出来的药水。
“Jun kun。”
“嗯?”松本润闭着眼睛,睫毛颤动了几下,感觉舒适了许多。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松本润睁开眼睛看他,右手伸出去围住他的腰:“怎么突然问这个。”
二宫居高临下的望进他水润的眼睛,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尖:“是还是不是。”
松本润微微皱了下眉,看了他一会,最终放弃窥探二宫在想什么。他半开玩笑的把手掌伸进二宫的衣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锁骨,声音低沉迷人:“嗯,我很喜欢你。”
二宫轻笑出声,手心贴上他的脸颊,低头吻了他。松本润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二宫的眼睛清透如常,在逆光处变成幽深的黑色。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睫毛几乎能够碰到。他看了自己很久,终于微微笑了起来。
“我也是,很喜欢你,Jun。”
情人节番外

松本润大三的时候,J大的电影研究社决定改编一部漫画,来参加学园祭。
从大一他加入这个社团开始,每年到了学园祭都会拍一部短片在活动室放映,剧本一直是由大野负责,樱井拉赞助,二宫导演,松本润一直是男主角,而相叶负责其他一切零碎事务。
由于演员严重不足,电研社其他四位成员都会扮演配角。
其实最突出的问题是,他们一直没有女演员。
大一的时候大野写了个爱情故事,二宫那时对拍摄短片持不积极态度,被拉去扮演女主角。最开始的一个月里,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善良心软好欺负的新生,甚至相叶都把他当成可爱的后辈,偶尔叫他去买果汁。但二宫在被拉到活动室,看到女装假发与高跟鞋后,立即雷厉风行找到最能主事的樱井,说服他让自己当了导演,而相叶成为了女主角。
学园祭后有一次在活动室,相叶问樱井,二宫当时对他说了什么。樱井推推眼镜想了想说:“他当时跑进我上课的教室来,对我说这片子交给他来拍绝对能减少预算。”
“你就信他了?”相叶已经对二宫小气腹黑有仇必报的属性有所了解,当时提议找二宫当女主角的是他,让二宫请社团所有人喝果汁的也是他,不由为自己的以后担忧。
樱井若有所思的说:“他拿大野画的分镜稿跟我说这些图的唯一优点就是画工好,我还挺同意的。”
松本润忍不住笑了,庆幸那位大野前辈没有在场。
大二他们没有招新,这是所有人一致同意的。大一的短片观众虽然不多,但在校内也成为了话题,那段时间有很多人来寻找传说中美男云集的电研社,导致他无法继续在活动室看漫画和睡觉,二宫无法在活动室打游戏,相叶无法来找他们聊天。大二学园祭拍的是不良少年题材,二宫看到松本润叼烟的样子两眼发亮,而大野的分镜稿也画的好了很多,他一如既往软绵绵的笑着说是Nino一直帮他。
他一直觉得,二宫这个人真的很神奇。
从被勉强拉入电研社到对电影着迷,从一个外行到显露出他都惊讶的敏锐度和专业知识,大概他只能暗自评价他为天才。
大三时决定改编漫画,是由于大野读研后突然变忙,没有时间写剧本。二宫只稍稍想了一下,就说:“活动室不是有很多漫画么,我们直接改编一下来拍好了。”
那一年樱井和相叶都马上要毕业了,樱井向来是校内风云人物,早早拿到了电视台的内定,而相叶也已经在医院过着艰难的实习生活了。
那次的拍摄大部分是二宫和松本润两个人准备的,二宫包了剧本和一切事后剪辑工作。道具和服装都是松本润借来的。
短片顺利拍摄完成,题材是悬疑。两个人坐在活动室看完试映,松本润不由鼓起了掌。
“你有没有想过真的当导演。”
两人收拾东西离开时,松本润问他。
“想过。”二宫略带得意的笑了一下,又喃喃自语道:“不过还要想一想。”
他说完又有些期待的看松本润:“年末的舞台剧给我留张票吧。”
“我也要想一想。”
松本润若有所思的向前走,二宫手里拿着他的外套,一路讨好地跟着他。他总穿一双灰色的运动鞋,皮肤长年白皙,平时对他吐槽时比起对其他人有所顾忌,撒娇时也同样。
年末舞台剧时,松本润发生了意外,摔裂了左手腕骨,还好不需要做手术。
二宫从老家回来才听说这件事,拎了很多东西去他家看他。看到他之后略带同情的说:“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可怜,我照顾你一阵子好了。”
松本润突然觉得二宫对他坦诚了许多,他帮他洗头发,甚至冲背,药很苦的时候他会准备颗糖递给他。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过,但松本润却有些失落。
年末的低烧姗姗来迟,二宫接到电话时唉声叹气,冒着深夜的大雨去他家照顾他。松本润睡了一觉醒过来,见他在床边打游戏,皱起眉头用完好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腕,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开口却成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喜欢我了。”
“谁,谁喜欢你。”二宫难得有些结巴,但马上恢复冷静,伸手摸他的额头,喃喃自语:“难道烧糊涂了?还是药有副作用?”
松本润抓着他的手不放:“你不喜欢我亲我做什么。”
二宫愣愣地看他,他不等他反应,继续说:“大二下学期在活动室,我睡着的时候。”
二宫回过神来,内心挣扎着看松本润不满的脸色,想了半天:“你在气什么?”
松本润看着他不说话,二宫又犹豫了一会:“你喜欢我?”
他听到松本润哼了一声,不由有些想笑。起身想给他倒杯水,松本润却拉住他不让他走。
“我不回家,给你倒杯水。”
“今晚住这里吧。”松本润松了手,停顿一下想理由:“我不喜欢打雷。”
“好吧。”二宫端了杯水递给他,眼中似有笑意,“喝了再睡会。”
松本润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二宫昨晚好像睡在客房,一早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见他出来说了声早。
“烧已经退了,不过再吃一天药吧,还要多喝点水。”
松本润静静的看他倒水,接过杯子咽下苦涩的药片。二宫看着他,问道:“你还记得昨天说什么了么。”
松本润沉默一会:“当然记得,又不是喝醉酒。”
他放下杯子,拍拍身边示意二宫坐下,两个人一时没说话,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我想拍电影。”二宫说,“但是要等到大学毕业以后,正月回老家的时候跟家人商量过了,毕业后我大概会出国。”他顿了一下,“我没想让你困扰的,那天只是”
松本润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因为那个困扰,不如说你现在这样摆出要放弃的态度更让我困扰。”
二宫有些无奈:“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演技还差一点。”松本润淡淡回答,他的头依旧很痛,二宫见他眉头皱的可怕,伸手摸他的额头。
松本润叹口气,按住他的手:“走之前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二宫沉默一会,突然轻笑几声:“那我这一阵子的心理建设可白做了。”他用力捏了一下松本润的脸颊:“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再来保护我吧。”
学园祭到来时,樱花含苞待放。松本润戴着口罩参加短片的放映会,虽然一眼便能认出是他,但这次放映的主角明显是将要毕业的樱井和相叶。
二宫站在他身边感叹:“翔kun也就算了,没想到那个笨蛋这么受欢迎。”
松本润盯着相叶那件被扯掉所有扣子的外套闷声回答:“他长的还是不错的。”
二宫看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句比我的任何话都毒。”
放映结束后,拥挤的活动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观众走了之后,几个人开始打扫活动室,大野在国外没有回来,樱井干到一半,也被学生会叫走了。
相叶干活十分积极,穿着那件都是线头的外套,不停跑进跑出。
松本润活动着左手手腕给二宫看,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残疾了。二宫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外面,推推松本润示意他也看。
相叶和一个女生正站在走廊尽头,过一会,相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女朋友?”
“嗯,据说因为毕业和工作的事最近在吵架,看来和好了。”
二宫说着关了门,把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系在头上:“所以剩下的就靠我们两个了。”
“你还真像个小剧场的道具师。”
“你像终日酗酒的大提琴手。”二宫看着他由于花粉变得微红的眼睛,调侃道。
松本润微微弯了眼睛,低下头来,隔着口罩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二宫一怔,也冲他微微笑了。
樱井回活动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打扫干净,松本润和二宫一起坐在桌边,二宫在打游戏,松本润默默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愣了一下,松本润先看到他,拍了拍二宫的手臂。
“没事了?我们去吃饭怎么样,把相叶酱叫回来。”二宫放下DS站起身来。
“相叶kun去哪里了?”
“跟他女朋友走了。”松本润简单解释,“我们三个去吃吧。”
樱井点头:“那就这样吧,等大野桑回来我们再聚。”
锁门的时候,相叶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着抱歉。樱井在锁门,二宫把松本润的外套搭在肩头,有些漫不经心的靠在墙上拿着DS打。松本润低头挽着衬衣袖,见樱井锁完了门,便拍拍二宫的肩膀,示意他往前走。
相叶跟樱井在后面跟着他们,突然说:“翔酱,他们两个。。”
他没再说下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樱井看看他迷惑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真好啊。”
“是啊。”相叶应着,突然眼眶就红起来,“我真舍不得你们,认识你们实在太好了,翔酱。。”
“好了好了。”樱井忙安慰他,“一会喝了酒再哭。”
二宫听见吵闹声,回头看他们:“Baga,花粉症就带个口罩,看你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相叶追上去踢二宫,两个人围着松本润闹成一团。
樱井看着他们,在一边笑得开心。手机响起,是大野的短信,询问放映会是否顺利。他回了一句“绝好调超”,加快脚步,追上了他们。
问一句有GN现在看BO么= =LZ换了个地方,写了但发不了
有人在的话我可以发在这边,帮我在FB更一下
7.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人都忙于工作,偶尔见面也只是吃顿饭。松本润的行程是去年就排好的,二宫看过一张,满满的没有空白。
出了正月之后,松本润突然上了周刊封面,依旧是大大俗套的“热爱发觉”几个字,后面加了感叹号和问号。二宫在周刊出了好几天之后才从身边的staff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回家上网搜新闻,看看女主角是谁。
松本润刚好打电话来,他看着新闻问:“这个新井是谁。”
“大概某个偶像团体的成员吧,不太清楚。”
二宫读完新闻,在看周刊拍的图片,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忍俊不禁:“那岂不是很年轻?十几岁?”
“Nino。”松本润的声音略带无奈。
“好了好了,我只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绯闻背后的真相,觉得有趣。”二宫轻笑一声,语带安抚。
图片一共四张,两张分别是松本润和绯闻女主角在机场,一张是松本润在纽约街头,身边跟着一名女性的背影,另一张是绯闻女主角戴着墨镜在一家国外餐厅。文章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松本润和新井正月先后出国去了纽约,有人在街头看到松本润进奢侈品店购买女用手提包,还有人看到新井在那附近喝茶等他。
“那是你姐?”
“嗯,这些人聪明得很,我姐几年前就曝光过了。就算拍到了正面,也只会放背面上去。”松本润显然已经习惯了周刊的套路,语气淡然。
二宫摸着下巴fufu笑,关了网页。
“今天Toma说一起吃个饭,最近有没有时间?”
“嗯,时间你定吧。”二宫打开工作邮箱检查邮件,“母校100年校庆,有没有给你发邀请函。”
“嗯,发了。4月份我大概没时间,你要去么。”
二宫犹豫了一下:“我再想想,这么晚,你还在事务所?”
“嗯,下个月要开始舞台剧的排练,想尽快把一些事情解决了。”松本润的声音带着淡淡倦意,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
二宫看了看时间,站起身穿外套,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道:“如果有女人在就快点赶走,我去送夜宵给你。”
松本润愣了一下,低笑:“我的员工也要赶走?他们会偶尔进来。”
“当然,夜宵我只买一份。”
松本润失笑:“要我赶走是这个意思?不用买夜宵了,我这里有吃的,过来陪我一起吃吧。开车慢点,我过会去门口接你。”
东京的夜间温度依旧很低,二宫戴了顶绒线帽,部分路面结了冰,他开的很小心,平时15分钟的路程多花了10分钟。
车灯照到站在门口等他的人影时,强烈的既视感让二宫有些恍惚。松本润带了副黑边眼镜,拉起帽衫的帽子,有些疲倦的素颜在路灯下看上去与大学时没什么两样。有一次他丢了社团活动室的钥匙,也是这样双手插着口袋等他过来。那节课的老师下课时拖了几分钟,二宫跑过去的时候他冻得嘴唇发白,眉毛一皱只说了一句慢死了。
二宫停了车下来,松本润看到他仿佛安下心来,对他微笑:“忘了嘱咐你开得慢一点,路况不好。”
二宫把原本要说的抱歉咽下去,也冲他笑了笑:“带我参观一下?”
“没问题。”松本润拉开门,二宫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他说:“帽子很可爱。”回头抿嘴笑了一下:“帽子可爱?”
松本润失笑,关上身后的门:“你比较可爱。”
事务所内部装修的奢华却简单,因为只有三层,没有电梯。二宫跟着松本润上楼梯的时候碰到一个抱着文件往下冲的年轻男孩,见到松本润先是弯腰打了招呼,叫了声boss,接着看到二宫,表情一愣。
“去送文件?路上小心点。”松本润点头回礼后和善的说。
那人一步一回头的走了,二宫故意把帽子扯歪,露出左边的耳朵,略带调侃的问:“他们叫你boss?”
“我去年演过一个刑侦剧。”松本润简单解释,看二宫露出了然的表情,不由一笑。伸手把他的帽子向下一拉,盖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请进吧,这里是我的工作室。”
二宫伸手要扯下帽子,松本润却关了门走过来,贴到他身后,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围住他的腰。
“你洗过澡了?”
松本润没用香水,清冽的气息一瞬间包裹住他,鼻尖蹭着他的耳后,有些凉。
二宫被迫抬头,嗯了一声,接着帽子被摘掉了,他陷入松本润温柔的笑眼中,在他把脸颊贴过来时微微张嘴,含住了他微凉的唇。
柔软有弹性,像是他戒烟时常吃的薄荷糖。
二宫想着用舌尖裹住,转过身来双手贴上他的脸颊,果然也很凉。
“门锁了?”
唇微微离开时,他轻声问,湿润的嘴唇在灯光下十分诱人。松本润嗯了一声,侧头换了个角度重新深入。这是个安全的地方,是个无人惊扰的深夜,然而二宫却有些不专心。松本润感觉他的睫毛不停颤动,扫过自己的脸颊,他把手指伸到他耳后,含糊轻问:“怎么了?”
二宫小心的错过眼神看门口:“这里还有多少人在?会不会有人来找你。”
松本润眼中藏有笑意,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还有六七个吧,最近很忙,常常有人加班。”
他说着看二宫略带不安的表情,微微一笑:“这里很暖和的,先把外套脱了吧。”
二宫嗯了一声,脱外套的时候才顾得上好好看一下他的工作室。松本润的品味向来不错,房间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窗边有一盆茂盛的绿萝,有一张深灰色的双人沙发,摆满书的书架,和一张办公用的桌子。
“事务所另有会客室,所以这边就比较简单。”
松本润拿出一个盒子:“有很好喝的红茶,要不要试试。”
二宫点头,用下巴指指房间墙壁上的另一扇门问道:“里面还有房间?是做什么的。”
松本润正用指尖捏出茶叶,他看了一眼,打开热水壶道:“门没锁,自己打开看。”
二宫握住门把手,转了一下,门很轻易的开了,里面没有开灯。他大略扫一眼,已经有些了然。松本润的手臂从他的脸颊边擦过,啪的按亮了了灯。二宫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回头看他:“哇噢。”
松本润对他美国式的反应很满意,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怎么样?”
“你的豪宅原来安在这里?”
“偶尔住在这边,工作起来比较方便。”
二宫进去慢慢参观,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他直接脱了鞋子。里面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房间角落有键盘和吉他,有一张紫色的长沙发,衣橱有三个,高高大大的靠在一起。影音设备一应俱全,当然也有独立的厨房,浴室和洗手间。这个房间充分显示出主人的整洁,虽然缺乏了一些生活感,但十分舒适。
二宫随手在键盘上弹了几下,又拿起吉他来试了试弦,音很准。
“你常弹?”
“很久没弹了,演电影的时候学了一个月。”
“能弹成那样很不错。”二宫想起那部电影里他在酒吧里弹吉他的特写,称赞了一句。
松本润接过吉他放回原处,略带笑意看他:“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想什么?“
他的眼睛望着自己,如此专注,二宫有些恍神:“什么。”
“我在想,”松本润说着低头靠近,气息吹上他的脸颊,“那个可恶的家伙当时随便学一学就学会了,真是让人不甘心。”
二宫当然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他张嘴想说话,松本润却伸手贴上他的脸颊,低声接着说:“我还想,下次见到那个家伙,一定要欺负得他说不了话,下不了床,哪里也去不了。”
二宫抿起嘴唇轻笑,松本润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舌尖滑进他唇间。二宫一开始轻搂住他的腰,慢慢抓紧他腰侧的衣服。两人气息缠绕,炽热且绵长。
外面工作室的热水壶慢慢发出沙哑的喘息,接着渐变成尖锐的长鸣。二宫侧过头,扯一下他的衣服:“水开了。”
“一会就不响了。”松本润不慌不忙的吻他的耳朵,指尖摩挲着他颈后的发际线。
“可是,响太久会有人听到。”二宫被拉得退后两步,靠在衣橱门上,松本润的腿挤进他的腿间,对他笑了一下:“你刚才上楼看见的那个,是除了你我之外这栋楼里的最后一个人。”
二宫默默看他,伸手揪他的脸颊,指尖被松本润咬了一下。
“我肚子饿得很。”他跪在床上解松本润的皮带时叹口气说。
“过会一起吃饭。”松本润的指尖滑过他的肋骨,喃喃自语般说,“得给你多补补。”
“你才需要补,纵欲过度。”二宫脱掉他的内裤,有些恶质的用手指弹了一下,才低头含住。
松本润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叹,垂下了眼睛。
由于事出突然,松本润什么都没有准备。尽管这样,他还是脱光了二宫的衣服,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背上用嘴唇留下红色的痕迹。
“今晚在不在这里陪我?有你在,我肯定能睡个好觉。”松本润用鼻尖轻蹭他背后凸起的骨节说。
“会有其他人来。”
“你可以装作早上刚过来。”
“还是很可疑。”
二宫说着,被松本润咬住了耳垂,不由轻喘一声。
“不用想那么多,相信我。”松本润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手指收紧,身体滑下去在他腰间吻了几下。
“大不了,我一会通知他们明天放假。”
二宫所有的心神都在他的手指和嘴唇上,却还是轻笑出声:“真是不可靠的boss。”
浴室的热水很方便,两个人都简单冲了个澡。二宫趁松本润还没出来,进厨房煮了清淡的粥,他带了相叶送的榨菜过来,刚好配在一起吃。
粥在火上慢慢的咕嘟着,他浏览了一下松本润放DVD的架子,发现了他的作品。
松本润打开浴室的门时,白粥漫出香气,二宫正抬手取碗勺。他过去关小了火,问道:“有火腿,要不要切一点?”
“嗯,好。”
松本润拿刀的动作干净漂亮,二宫静静看他,关了火盛粥。两人坐在餐桌前吃夜宵,二宫穿了一件他的黑色针织衫,赤着脚神情慵懒。
“我过会还有点工作,你先睡?”
二宫想了一下:“我看会DVD吧,刚才看到几张感兴趣的。”
松本润摘下眼镜,对他笑一下,低头仔细擦拭。二宫盯着他白皙的锁骨看,吞下一口粥,烫到了舌头。
吃过东西后二宫洗了餐具,松本润重新烧了一壶水,给他泡了红茶,然后去外面工作了。二宫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关了灯看DVD。冒着热气的红茶闻起来的确不错,可惜他刚刚烫了舌头。
他最近虽然忙,但睡得还不错。电影是去年最新的,年轻导演的作品,轻松热血,讲述年轻人的梦想。他抱着一个软绵绵的靠背看得入神,想起自己刚满20岁的时候,不由有了些感触。他们的母校J大虽然出了松本润这个演员,他这个导演,大野这个不怎么为人知的懒散编剧,樱井这个电视台主播,但却完全与艺术不沾边,是所学术氛围很浓厚的理工科大学。他的专业是在母校很小众的心理学,大野是他本专业的前辈。
他对心理学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想混过这四年,拿到文凭找份工作。大野是他大一上学期在图书馆认识的,那家伙当时忘带图书卡,借书时站在他前面排队,不慌不忙的跟有些暴躁的老师交涉,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说:“前辈,用我的卡吧。”
大野回头感激的看他:“我把电话给你。”
“不用,你准时把书还了就好。”二宫说着把卡递出去,还对他友好的笑了笑。
这成为了他后来追悔莫及的一个决定。
一个多月后,他再次去图书馆借书,老师通知他有三本书过期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上次那位用他的卡借书的前辈。看了一下书名,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性学三论》,《性爱与文明》。他回想起那位前辈白白圆圆的脸,突然觉得那软绵绵的笑容十分具有欺骗性。
他没有那人的号码,但根据书目猜测他也是学心理的,借那些书大概要写期末论文。先是问了很多人认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无果。于是他找了个四年级的前辈询问高年级是否有需要类似书目的课程,那名前辈一听就恍然大悟说:“有啊,三年级有门选修课就叫弗洛伊德著作选读,是个以弗洛伊德为精神偶像的老师开的,要求很严格,所以选的人很少。”二宫没想到答案如此直白,请前辈帮他问了课程的时间和教室,到了那天默默去那里试运气。他连续去了两周,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时间一天天过去,书还没有还,罚款在一天天增加,他寝食难安。
第三周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大野,但那个人竟然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的那个,而是冲进去站到了讲台上,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本周停课一次。
二宫几乎恨得咬牙切齿,教室里的学生见到通知都出来了,他冲过去站在大野面前:“前辈,你两个月前用我的图书卡借了三本书,现在还没还!”
或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痛心疾首,大野愣了半天,看身边的人:“翔kun,你没把书还回去啊。”
他身边的人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也满脸是痛心疾首的表情:“前辈,你一个月前说要去图书馆,我顺便把书给你让你去还了。”
大野眨眨眼睛,哦了一声:“我好像一直画画,然后就忘了。”
樱井那天才知道原来大野帮他借书是用了陌生人的图书卡,于是陪二宫去还书,一路上不停道歉,还帮他交了罚款。
虽然结局是圆满的,但从头到尾二宫的心灵倍受折磨。
后来樱井请他吃饭,邀请他进入他听都没听说过的电影研究社时,二宫是很不乐意的。他向来怕麻烦,初中高中还打打棒球,上了大学简直天天宅在寝室。但大野很诚恳地看着他说:“二宫kun,我们差一个人就能成立社团了。”
二宫汗颜:“你们现在几个人?”
“四个。”樱井又补充:“你要是嫌麻烦不来社团活动也可以的,我们现在急需一个愿意加入的人。”
“是啊,是啊。”大野点头:“翔kun虽然不是我们专业的,但是论文写得很好的,你可以找他帮忙。”
二宫同情的看了樱井一眼:“你究竟欠了他什么要帮他写论文。”
“那课是我自己选的,大野桑是个天才,不用我帮他写论文。”樱井顿了一下,“顶多需要我提醒他截止日期要到了。”
大野软绵绵的笑着说哪有,翔kun才厉害。二宫听他们互相恭维,不由十分头痛。
几天后他第一次去电影研究社的活动室,在那里,他见到了松本润。
他一直记得那个人当时坐在空无一人的活动室里,一件条纹衬衣,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在二宫的记忆里,他一直喜欢穿衬衣,现在也是。
松本润当时只是很安静的看他一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却觉得这个人在暗示自己不要跟他说话。于是二宫什么都没说,拉开椅子自己坐下了。松本润看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诧异,过一会问他:“找人么?”
二宫摇一下头:“我是新入社的,大野前辈叫我今天过来。”
松本润哦了一声:“我叫松本润,也是电研社的。”
二宫友好的点头示意:“我叫二宫和也。”心里却在暗暗吐槽电研社这个简称。松本润那时是卷发,虽然面无表情的时候气场强大,但笑起来却很好看。
他忘了松本润第一次对他笑是因为什么了,总之自己有点惊讶,这个人笑起来还是挺和善的。其实那时候松本润已经进了演艺圈,虽然主要演舞台剧,但已经拍了两三个广告,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固定的粉丝。J大虽然是理工科大学,但由于戏剧社美女最多,一直是个很有人气的社团。松本润却加入了一个刚刚成立的电影研究社,常常在活动室一个人看漫画。
二宫虽然怕麻烦,但是责任感很强,既然加入了,便没打算缺席社团活动。但他刚加入便快期末考试了,社团活动自然没搞起来。
自习室很难找的时候,二宫想到了活动室。他去的时候,松本润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依旧放着漫画,二宫看了一眼封皮,是他之前看的那本。
他默默坐下,拿出厚厚的教材,一边记重点一边扶额叹息,自己为什么会选了这样一个专业。
过了很久,松本润才醒过来,发现他在有些尴尬,低头摸了摸下巴确认自己没流口水,才带着鼻音跟他打了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以前,下次带个枕头来这里,你这样睡会落枕。”
“嗯。不小心就睡着了。”
松本润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轻的如同窗外的一阵风。他拿起漫画,二宫才看到那下面有另一本书,是弗洛伊德的《性学三讲》。
松本润注意到他的目光,拿起那本书:“你看过么。”
“看过一点,你也学心理?”
“不是,那天看到樱井前辈拿着这本书,所以从图书馆借来看看。”
二宫当时暗暗纳闷,他并不觉得那本书有什么意思。后来他才知道松本润在一部舞台剧中饰演了一个有恋童癖的角色。
电影结束了,黑色的屏幕上播放着职员表。二宫习惯性的看到最后,起身走到门前。松本润正对着电脑打字,偶尔翻一下手边的文件。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论看什么,都会看得很认真,漫画也是,剧本也是,枯燥的专业书籍也是。偶尔会微微皱起眉头,但不会露出无聊的表情。
松本润没有发现他,二宫也没有开口打扰,他躺在沙发上放另外一部电影,不一会便有了些睡意。
嘴唇上的凉意把他惊醒时,他只睡着了一小会,有些迷惑的睁开眼睛,看到松本润坐在他身边。
“张嘴。”松本润低声说着,手指捏住一块冰块,推进他的唇间。
冰块好像是柠檬水冻成的,有一点酸甜的味道。
二宫原本睡得有点渴,舌头又有些火辣辣的。他十分舒服的把冰块含在舌尖,坐起身来,含糊问:“完了?”
“嗯,去床上睡。”
松本润拉他起来,二宫躺下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弗洛伊德说。。”
“说什么?”松本润看他一眼。
“性欲是一切人类成就的源泉。”
松本润自顾自的脱衣服,过一会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唇:“虽然你的成就也很重要,但是我今天累了。”
二宫一边脸颊鼓着,哑然看他:“谁跟你说这个了。”
松本润轻笑一声,不答话。舌头探进去吻他,一直到那块冰融化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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